门被人粗暴的踹开,冲进来很多人,哪一个安晴都不认识。
见到安晴,一下把她脑袋按地上。
"季忱呢,快把他给我交出来。骗了我们的钱,跑哪儿去了?"
"公司说辞职了,肯定就在家里啊。大家搜一搜,快点儿。"
几个人分头搜家,另外几个女人逮住安晴,生怕她插上翅膀飞了。
"季忱,到底干什么了?"安晴有气无力,头晕脑胀被搡来搡去。
"干什么了,你不知道?甭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中一位大妈凶神恶煞,"拿着我们的钱集完资就跑路了。我那可是攒着给孙子娶媳妇的钱。这钱要是没了,我家绝后,你付得起责嘛?"
"付不起。"安晴软绵绵的推搡那些大妈的手,又被按了回去。
她哀求的看一眼大家伙儿,"能不能帮我打个120啊,我不舒服。"
那几个人表情狰狞,都恨不得剁人,压根纹丝不动。
"可不能给她打急救。万一是装出来的,人跑了,咱们跟谁要钱去,好不容易才抓到人的。"
"就是,可不能跑了,不然咱们就完了。"
几个人一商量,坚决不打急救。
安晴终于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季忱都是后半夜回来,天不亮就走。
不过,看季忱这架势,就算没有富婆这个事情,也准备瞒着他要跑路了。
"我可看见了,昨天他带回来一个女的,看着就有钱,那大金镯子这么老粗。"大妈比划一下,又说到,"当时还跟咱们说,让今天这个点儿来拿钱。小兔崽子,我早看他不就是好东西了,敢坑我们头上。"
另外一个大妈附和,"就是。咱们找不着人,就报警抓他去。留下案底,就是一辈子的污点。看他以后怎么活。"
安晴闭上眼睛,觉得可笑的很,她这些年这么拼命的把季忱往干净了择,脏水污水都往她身上破。反正她已经脏了,多泼两盆也所谓了。可,连她一心维护的季忱,也把她往坑里推,欠下一屁股债,把债主留给她,跑了。
没什么,比这个更恶心的了。
"大妈,他欠你们多少钱?"
那大妈剜安晴一眼,"怎么着,你替他还啊。"
另外一大妈碰了碰她胳膊,露出笑脸,"其实你俩一家人,谁还都一样,对吧。要不这么着,你把钱给他垫上,回头你夫妻俩再自己单算账。"
一句夫妻俩,让安晴差点儿飙泪。
嫁给季忱,是从十几岁开始的梦想。
安晴被几个大妈按着脑袋抓着手,写了八张欠条。
背上了二十八万的债务。
拿着欠条的大妈得意的笑了,打量一圈儿,"我说,早晚是还,今天你有多少先给我多少。"
安晴快晕过去,胃里也泛着恶心。摇了摇头,声音小的可怜,"我没钱。"
"没钱?"大妈立马翻了脸,扯着安晴头发开始搜。
从兜里总共找出五十多块零钱,手机钱包里,凑吧凑吧也就一百块。
蚂蚁腿也是肉,这点钱全被几个大妈给瓜分了。
大爷们,则开始敲桌子,敲敲铁板凳,点头,"这些家具还不错,多少能顶点儿账。"
跟几个大妈一交换眼神儿,达成一致:搬。
一群人,把安晴扔在原地,跑去抢东西。
安晴好不容易摸索出手机,按了几下键盘,老年机闪了一下,接着黑屏。
没电了。
那一刻,安晴边哭边笑,原来,天无绝人之路都是扯淡的。
满地狼藉。
幸存的家具上,全是黑手印和鞋底泥,脏的要命。
安晴不知道晕了多长时间才醒来。嗓子发干,嘴巴也疼,浑身不舒服。
但还能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来,咬着牙,翻出止疼药吞下去。包扎好伤口,又吃了点消炎药。
带上围裙,推着小餐车去摆摊。
她感觉不出饿来,感觉胃僵硬的像个摆设。
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忙活着,机械般的炸豆腐,装包,递给顾客。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街上没人了,才收摊回家。
季忱走了,日子还得过,账还要还啊。
刚迈进破旧的楼道门,又被那些大爷大妈给堵了,一个个色厉内荏,围着安晴破口大骂。
"说,是不是想跑啊你。你家为什么没人,你为什么不在家待着?要不是我们今天守着,是不是明天见不着你了?"
"要不要脸你,欠了钱你就跑,当时集资得时候说的是天花乱坠,呸!我回去一琢磨,你这个岁数手里肯定攒着钱呐,就是不拿出来还是吧,走,跟我去派出所。"
七嘴八舌,一个比一个骂得凶。
安晴又累又虚弱,没工夫跟人磨牙。扒开这些人,开门往房间走,"怕我跑的话,你们可以在这守着我,但我睡着之后,千万别叫我,我起床气严重。"
安晴蹬掉鞋子,钻进被窝,蒙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