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除了去厕所外，不管是摆摊，睡觉还是吃饭，总有人盯着她。
而且只要卖出一份臭豆腐，只要安晴不把钱给他们，那些老太太就开始撒泼打滚，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搞的没人敢从安晴摊位前经过，生怕自己被碰瓷赖上。
饶安晴再好脾气，也受不了时刻被骚扰。
安晴上厕所的时候，爬出窗外，顺着四楼的排水管道溜了出去。
她决定去找季忱要钱。把集资来的二十八万吐出来还给那些老人。这样，事儿就算了了。
而且，现在季忱也不差钱了，没有必要真为了二十来万，被逮进去蹲几年。
她只认识那个女人的公司，就在益田路最高的大楼上。
刚进去就被前台给拦了，前台上下打量她一眼，冷淡不屑，"你找哪位？"
"找季忱，他不在的话，你就把你们老董叫出来，她知道季忱在呢儿。"
前台皱眉，觉得特好笑，"不是，我说，您有预约还是怎么着，上来就找我们季助理，还要找我们老董。我可没记得我们老董有你这样儿的朋友。"
这样儿仨字咬的特别重，目光顺着安晴的鞋就到了包上。
真是穷酸的要死。还想往有钱人圈子里挤，靠什么，就靠一张脸蛋？别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看出前台狗眼看人低，安晴也懒得跟她废话。
掏出老年机给季忱打电话，显示空号。
打了好多遍，还是空号。
前台嗤笑，"您没事儿就回去吧，别跟这捣乱了，大家都挺忙的。"
说完，就继续玩电脑。
安晴的怒火一波一波往上冲，季忱倒走的干净，临走坑了她一波不算，竟然还换了号码。
安晴只能往里硬闯，扯着嗓子喊季忱。
"季忱，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急事儿。"
前台找来保安，拼命拦着安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跟你说了不能进，你就闯。有没有点素质教养。"
推搡之中，前台鞋跟太高，崴脚倒在地上。
安晴也被俩保安给控制住。
吵吵嚷嚷的前厅，很多员工借着接水的功夫都出来看热闹。
毕竟，这是季忱那个小白脸儿的八卦，谁不愿意听？年纪轻轻就榜上老董，说不定这女的就是来捉奸的。
惊天大瓜，先吃为敬。
安晴抱着铜牛的犄角，死活不撒手。
"今儿季忱不出来，打死我也不走。"
"你们谁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报警。"
反正都撕破脸皮了，她怕什么。
她不拿钱回去，那些大妈大爷再过些日子见不着钱，能把她活剥了。
人群被剥开，西装革履的季忱走来，发型是新作的，整个人除了脸色苍白，看起来特别春风得意。
他扫视一圈众人，"该干嘛干嘛去，嫌工资多，想扣点儿？"
众人敢怒不敢言，回到工位，但眼睛还是巴巴的望着这边儿。
安晴撒手，挣脱开保安，从兜里掏出欠条。
"你集资得那些大爷大娘，都来找你要钱，这是欠条。"
季忱捻过一张夹在中指食指间，瞟了一眼，哼笑，"你先看好上面的名字，欠款人，安晴。怎么着，还不起钱，生讹啊？"
安晴愣了一下，"不是，这是他们逼的我没办法了才签的。他们说，不还的话，就报警。"
"那就报啊！"
季忱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让安晴心冷的更厉害。
"报警的话，警察找到你..."
季忱打断安晴，"年轻轻轻不干点儿正事，还诈骗？我认识你吗你就来骗钱。"说完，回头看一眼那些八卦员工。声调提高，"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安晴死死攥着拳头，手指甲掐进手心里，疼的冷冷吸一口气。
看着季忱那冷淡漠然的表情，她笑了，"好啊，报警。现在就报！"
"怎么了，不敢，还是没手机，来我替你按！"安晴颤抖着掏出手机，血红着眼睛瞪着季忱，一个键下去，季忱无动于衷。
两个键下去，眼神儿松动。
第三个键。
手机突然被抢走，她也被季忱搡到玄关旁的铁树后面。
"妈的你疯了！"季忱指着外面，"你就是成心来给我难看的是不是？"
安晴冷着眼睛，"没有。我只想要钱，把账给平了。不然的话，只能报警。"
"报警？"季忱吸口气扒了扒头发，咬牙，"你别拿报警威胁我。坐过三年牢的是你不是我。你有前科，你看看警察是信你的还是信我？安晴咱俩都分手了，我警告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安晴咬牙，好一个给脸不要脸。
"你把钱还了，我也不想来这儿，够恶心的。"
季忱冷笑，"给你钱？"拍了拍安晴的脸，"你挣的钱呢，你这些年就没攒下点儿钱？你过日子恨不得省出朵花来，手里能没钱？再说，我陪你这么多年，替我还这点钱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