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战听见了她的哭声,却没有理会。
这个女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将心底隐藏的恐惧情绪渲泄出来。
回到面包车那。
检查了一下引擎,才发现已经彻底的报废了。
聂战皱起了眉头。
这城郊所在,怕是连出租车都不好找。
想了想,转身把车里面的皮箱都拿了出来,打开将里面那些精美的包装盒全部拆扔掉,只剩下里面的变异药材,被他像揉杂草一样揉成一团,都挤进一个箱子里,使劲的按了按,才勉强盖上。
这个过程,被已经抹掉眼泪,走出车间的项茗茵看在眼里。
从天而降救命高手的伟岸形象瞬间崩塌。
她当然不相信聂战是打算把这些变异药材还回去。
但很明智的没有吱声。
聂战收拾好了,将皮箱提起来,把地上仅剩的那只檀木香盒往项茗茵面前一踢,道“这是你的三七参,拿回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
项茗茵抱着紫檀香盒追了上来:“您救了我,我还没说声谢谢呢。”
“顺手之举,不必言谢。”
聂战头也不回地说道。
项茗茵愣住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位连杀几个抢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高手,主要目的是黑吃黑,救她不过是捎带的事。
可是仔细一想,人家连价值百万的灵药都还给自己了,还怀疑救命恩人贪财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她赶紧又追了上去,站在聂战前面鞠躬道:“不管你怎么说,毕竟救了我,我叫项茗茵,请给我一个回报你的机会。”
洛安项氏。
只要用心打听一下,不难知道项茗茵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可惜聂战没那个兴趣。
他被挡住了去路,有些不耐烦,歪着头想了想:“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折现吧,我现在只缺钱。”
恐怕没有哪个绝世高手,救人一命后要求折现的。
神宫帝上做到了!而且说的非常坦然,非常随意。
项茗茵傻眼了。
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这人救自己确实是顺手之举,黑吃黑才是主要目的。
救命恩人的形象瞬间就没有那么高大了。
见她愣在那没反应,聂战转身就走:“没有钱就算了。”
“等等!”
项茗茵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过去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出门没带钱的习惯,这里面只有十三万,您要不等我一下?我让人送钱过来。”
“你给的有点多了,我又找不开,要不给你开副药方吧?”
“……”
项茗茵彻底的无语了。
她见过用糖果找零的,也见过用饮料的。
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给人开药方的!哪怕你拿了钱一声不吭就走掉也好啊,怎么这么讨厌呢?我看着就像有病的样子吗?聂战自顾放下皮箱,在口袋里摸了摸,找出自己上课用的笔记本,随手在上面写了个药方,递过去道:“你买三七是为了给自己治痛经吧?”
“啊?”
项茗茵怔住了,转而脸一下子通红。
这是她的老毛病,每个月那几天都会痛的死去活来。
三七配柴胡,这是同样受苦的姐妹们共同推荐的药方。
可是有这困扰的女孩多了,这也算是病吗?而且你怎么还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呢!“你的痛经是虚阳内寒造成的,水满则溢的道理谁都懂,可是如果反过来,缺水呢?有些不良嗜好太伤身体,尤其是女孩,甚至可能不孕不育,如果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欲念的话,不防试试这个药方。”
聂战说完,从她手里抽出银行卡,提着箱子扭头走了。
项茗茵拿着药方,就像拿着她的独家私房照一样,恼羞成怒,咬牙切齿。
王八蛋!臭流氓!
聂战还不知道,自己被刚救出来的女孩恨的咬牙切齿。
他说的都是实话,讳疾忌医可不行。
眉心晦暗无光,眼下发黑皮肤干躁。
这要是没有熬夜玩游戏的不良嗜好,他敢把自己眼睛给抠掉!提前几十斤重的皮箱,在郊区的街道上走了半天,才拦到一辆过路的出租车,以至于等他回到位于首府花园的苏家别墅时,天已经黑透了。
苏家豪富。
苏振山早年是个农民,发现自己承包的荒山有灵气后,没在自己手里捂着招灾,迅速转手很是赚了一笔,可惜前几年买别墅买豪车开销太大,等意识到不能坐吃山空的时候,差点连别墅的物业费都要交不起了。
幸好他的女儿苏晓蓉争气,乘老爸风光的时候抠了一笔钱出来,没读大学选择了创业,在成功取得项华集团的灵妆产品代理权后,短短三年时间就累积上了上亿身家,成为洛安灵妆行业有名的女富豪。
妻子是个女强人,聂战这个赘婿的地位就很尴尬了。
回到家中一打开门,就看见岳母蔡惠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沉的。
“你还知道回来?这都几点了?不做饭打算饿死我吗?”
聂战皱起了眉头。
念着她是长辈,强忍住没有吭声。
提着皮箱穿过客厅,走进他那间位于楼梯下,工具房改成的卧室。
蔡惠芬连忙追了上来:“你拿的什么?好啊,竟然没买菜?不知道今晚要请谢少来家里吃饭吗?你说这一天你都干嘛去了?啊?赶紧滚去超市买菜,顺便再给我称五斤瓜子!”
砰!聂战转身关上了房门。
蔡惠芬却不依不饶地砸起了门,叫骂道:“你给我把门打开,说你两句就不乐意了是吧?我们苏家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喝,连你家那几十万的债都是我们担保,人家才同意你分期还款把窟窿给补上的,哦,你现在债还远了,翅膀硬了,回来连饭都不给老娘做了是吧?你的良心都被狗吃啦?”
屋里的聂战皱着眉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他本来打算回来熬制淬体药液的。
但看这样子,肯定是不行了。
外面正骂着。
头顶的楼梯又传来脚步声。
一个疲惫的声音埋怨道:“妈,你在这吵什么呢?我还有很多工作呢!”
蔡惠芬一看到女儿,顿时更起劲了:“晓蓉你来评评理,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当然心疼你,知道你公司最近碰上困难了,就跟永安集团的谢少提了一嘴,人家立马就答应帮忙,还说晚上来咱家跟你好好聊聊,我就交待这狗东西,让他晚上早点回来,多做几个菜,可你看看,这人回来菜不买饭不做,还敢给我使脸色了!”
“谢强东要来家里吃饭?我怎么不知道?”
苏晓蓉一脸的疲倦。
她的公司的确碰到了困难,前期因为扩张太快,资金流很紧张,如今欠了项华集团一笔八百万的货款,为了筹钱这段时间她正焦头烂额的,没想到家里也落不了清静。
转念一想,母亲也是好心,便无奈道:“就算请谢强东吃饭,也应该到外面去嘛,妈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姓谢的喜欢动手动脚的,我都尽可能的躲着他了,你怎么还往家里领呢?”
“乖女儿,人家谢少这不是喜欢你嘛?你要是真跟他好上了,可得少奋斗多少年啊!哪像你招的这个废物,就知道穷横,刚才你是没看见,要不是我闪的快,他差点把门摔我脸上!”
蔡惠芬说着,转身又砸起了房门:“你个狗东西给我滚出来,当着晓蓉的面咱们评评理,我屈说你了吗?”
屋里的聂战把最后一件衣服往旅行袋里一扔,转身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