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然这一觉睡的十分不安稳,一闭眼她就梦到了前世经历的那一切。
酷刑加身,凌辱不断,火焰灼烧……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痛彻心扉。
陆燕然猛然睁开眼睛,身上已被冷汗打湿,她急促的喘息着,手指试了好几次才蜷缩起来。
“小姐。”紧张的呼喊声传入耳中。
陆燕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双眸眨动,那股让人颤抖的疼才缓缓消散,“多久?”干哑的嗓子吐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小丫环愣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连忙道,“您已经昏迷三天了,高热今日凌晨才褪去,可吓死奴婢了。”
陆燕然沉默,怪不得她被火烧的时间格外长。
可昏迷了三天,她依然对这具身体的身份一无所知,她示意小丫鬟扶着自己起身,待坐稳,缓了缓呼吸,“如今是哪一年?我是谁?”
小丫鬟手一抖,杯子里的水险些洒出来,她告了声罪,眼眶快速变红,吸了吸鼻子道,“小姐您是不记得了吗?”
陆燕然懒懒的撩起了眼皮。
小丫鬟心头一凛,“今是永平五年。”她见陆燕然蹙眉,又解释道,“五年前,先皇后逝世,陛下将年号改为永平。”
死了五年吗?陆燕然不动声色,心却还是忍不住疼。
小丫鬟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情绪,却没有多问,连忙将她的身世详细道来。
她名为白染,父亲白高义,在大理寺任着一个闲职,生性风流,生母早亡,父亲抬了一房妾室为正室,那女人是个有心计的,对白染百般溺爱,处处维护于她,将原主养成了一个刁蛮任性霸道没脑子的草包废物,长宁城的人提起来都对孙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赞赏有加,对白染嗤之以鼻。
一年前,白染伤了一个登徒子,她以为自己杀了人,慌忙告知孙氏,对方连问都没问,连忙收拾包裹,派人将她送出长宁,来投奔自己生母的娘家——临州林家,白染为此对继母感激涕零。到了林家后,她老实了半年,后来听说那人没死,白家只是赔钱了事,也就渐渐大胆了起来,因父亲没有接她回去,心中的气都撒在了林家,对下人非打即骂,就连跟林家的人起了冲突她也敢动手,是以从上到下,无一人不厌恶她。
后来她喜欢上了欧阳君,原以为是两情相悦,却不曾想对方竟然已有婚约在身,知晓此事后,白染以死相逼,让对方退婚,谁曾想最后真的抹了脖子,一命呜呼,也因此她伤了欧阳君的事不了了之,但与林家的仇怨也算是结下。
欧阳家祖上从龙有功,乃是世袭伯爵,尊称在身,虽无大的实权,比林家有所不如,可在临州地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再加上欧阳君才名在外,此事闹的还很大。
竟然重生到了白凝娴兄长女儿的身上?
陆燕然怔了怔,若不是伤口太疼,她定要大笑三声,“白家怎会养出如此蠢货?”堂堂嫡女竟然被赶出本家还感激涕零,死的不冤。
小丫鬟直觉她这话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吭吭嗤嗤了好一会儿才道,“都是那个狐狸精手段太脏。小姐斗不过她也是应该的。”
陆燕然惊奇的扫了她一眼,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笑而不语。
小丫鬟被她笑的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小姐若是真喜欢欧阳家的公子,不妨给老爷去一封信,他定然会允了您。”
“我为何会真的自杀?”
白染虽蠢,但却是一个惜命的,为爱殉情,不像是她的作风。
小丫鬟摇头,“那日奴婢到时,小姐已经倒在地上了。”她也不相信,自己的主子会真的自杀,她捏紧了拳头,眼中杀意肆虐,“定是那欧阳家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