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城治安分部。
“确定是他吗?”身着一身黑色轻甲的玄城治安执法分部,第三大队下第五分队小队长朱大常,看着躬身立于桌前的情报队员,淡淡的问道。
“报告朱队长,根据荒城张鼎族长提供的信息来看,就是他!不过,他好像疯了,穿着一个裤衩子……”
“疯了?”朱大常听完汇报,轻抿一口灵茶,放下茶杯后,淡淡一笑道:“呵……有点儿意思!在胜天学院离奇失踪,我们搜遍方圆十里无果,没想到三天后,却赤条出现在几里外的中央广场!”
“通知第五分队在中央广场的人,将他带回来,另外张族长那边儿也通知一下,然后准备结案!”
“是!”
玄城中央广场。
“哪里来的山野疯子,竟敢对胜天武皇大人伟像指指点点!”
“擒下他,让他跪在胜天武皇大人伟像前忏悔一月谢罪!”
张恒宇被一道道怒喝声,自出神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几十上百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顿时心底发毛,脊背冷汗直流,扭头便想走。
“狗贼,哪里走!”一名华服青年,双拳一震,浑身淡蓝色灵气环绕,形成一副灵气纱衣。
这华服青年是一名武师强者,最显眼的标志,便是操控体内的灵气形成战斗防御纱衣,包裹着身躯。
武师强者之所以能够凌驾于武徒、武者等武修,以及磨皮、炼筋等体修强者之上,那是因为有着灵气纱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绝对防御。
武师境以下的强者,很难打破灵气纱衣的绝对防御,这等强者面对低境界强者时,可以说是还未战,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张恒宇看着华服青年那被灵气包裹着的拳头,亡魂皆冒,连吃奶的力气都是作用在双腿之上。
但是那华服青年的速度,明显要比他的速度快的多。
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已是到达他的身后,背后的皮肤也是被那凌冽的拳风刺的生疼。
这华服青年,要比那苟华伟强上不少,看其灵气的雄浑程度,应该是达到了武师五星层次。
“狗贼,我穿不穿衣服,在哪里蹦跶,与你何干?”张恒宇见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当即提起浑身力道,转身便是抬手,准备一拳轰出。
周围的人,见此一幕,皆是冷笑连连,在他们眼里,张恒宇这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一个不过九星层次的小小武徒,连气海都未开辟的小家伙,在面对一名武师强者时,竟然有勇气还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嘿嘿……他完了!这阳城阴宗的秦寿生,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这不过是他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胜天武皇大人,即便是伟像,也不容亵渎!”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恒宇血溅五步时,一道白影自远方闪掠而来,速度快到了极致。
“嘭……”
随着一道沉闷的炸裂声响起,华服青年秦寿生如断了线的风筝,顿时倒飞而回,体表笼罩着的灵气纱衣也轰然破碎。
这极尽反转的一幕,令周围大多数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那挡在张恒宇身前,身着白色长衫的高大中年男子,顿时有人惊讶出声……
“好强大的灵气波动!”
“这人是谁?抬手便将秦寿生击败!那可是一名五星武师强者!”
“体表有灵气铠甲,应该是武侯强者!”
“什么?武侯强者?这等强者即便是在整个西凉州,也是少有的存在吧?”
“宇儿,你没事儿吧?”白衫中年男子,回身看着张恒宇,眼神里布满关切,眼角噙着泪水,张开双臂便是来了一个熊抱。
“父……父亲!我没事儿!”张恒宇这才从方才那一幕,回过神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恒宇”的父亲,荒城三巨头张家族长,六星武侯强者张鼎。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足足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张鼎才松开张恒宇,看着仅剩一个裤衩子的他,叹了一口气道:“唉……你这是……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是让为父一通好找!”
“这……父亲,此事说来话长,容孩儿之后再与您说明!”张恒宇讪讪一笑,回道。
“这件儿衣服你穿上,然后跟我回家!”张鼎闻言后,点了点头,自纳戒中取出一件黑袍,递给张恒宇的同时,凑在其耳边说道:“你失踪的消息,我都没敢告诉你娘!你回家以后也千万别声张,明白吗?”
“噢,我明白了!”张恒宇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便宜父亲,倒是与他的亲生父亲有些相似。
他能够感受到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对于“他”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
从“张恒宇”的记忆来看,他们两兄妹,与这位父亲的关系极好!
如今,他既然用着他儿子的身体,那么叫他一声父亲,也算是理所应当。
“敢对我儿子出手,活腻歪了是吧?老子的儿子只能老子来管教,其他人,哼……哪怕天王老子也不行!”张鼎见张恒宇穿戴完毕,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不知死活的秦寿生后,拉着张恒宇的手,便向广场之外走去。
“觉醒成绩我知道了!”张鼎一边走,一边毫不在意的说道。
“父亲,让您失望了!”张恒宇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有什么好失望的?没关系,不就是灵气天赋差了一点吗?哈哈……”张鼎爽朗一笑,向着张恒宇竖起一根儿大拇指,又道:“无论如何,我张鼎的儿子,那都是最棒的!”
张恒宇闻言,顿时有些哽咽,这些话与他亲生父亲,当年在他即将踏上觉醒台时所言,何其的相似。
在这一刻,无论是肉身上的血浓于水,还是那一份浓浓的父爱,他打心眼儿里算是认可了这位父亲。
“谢谢父亲!”张恒宇会心一笑,道。
“嘿……你小子!往常可没跟你爹说过谢谢啊!今儿个是怎么了?”张鼎嘿嘿一笑,偏头说道。
“我……”张恒宇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时,一队身着黑色战甲之人,快速走了过来。
“请问前辈是荒城张家张鼎族长吗?”领头的青年男子,看了一眼张恒宇后,旋即拱手一礼向着张鼎问道。
“正是!你们这是……”张鼎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是玄城治安部的,既然张族长爱子已寻,还请张族长跟我们走一趟,也好做个记录,结了这个案子!”青年男子,如此说道。
“嗯……也好!”张鼎微微一沉吟,回道。
“父亲,这是……”张恒宇顿觉有些莫名奇妙。
“噢,这不是你不见了踪影吗?所以为父苦寻未果下,便寻到了他们……”
玄城治安分部。
“坐!”朱大常进门自顾的坐下后,缓缓说道:“我是朱大常,玄城治安部分队队长!”
“原来前辈就是玄城鼎鼎大名的朱队长,久仰久仰!”张恒宇瞳孔微缩,这朱大常竟是一名八星武师强者,旋即微微一笑,拱手道。
朱大常对此不为所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恒宇,默言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后,沉声问道:“这三天你去了哪里?”
“三天?”张恒宇一愣,随即心中念头一动,带着丝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三天前我从胜天学院出来,然后好像、大概、也许、应该是被人敲了闷棍,醒来后就在中央广场了!”
“那你为什么衣衫不整?还向着胜天武皇大人圣像,指指点点出言不逊?”朱队长眉头微微一皱,再问道。
“不知道,但初步估计,我可能是被人抢了,谁叫我带的钱多来着。不过,那些厮好生心黑,就给我留下一个裤衩子!”张恒宇摇了摇头,看似极其老实的回答道。
他顿了顿又道:“在下不过一阶草民,哪里敢对胜天武皇大人圣像,指指点点出言不逊!敬佩还来不及……”
“我是看胜天武皇圣像上停歇着一只老鸹,而且这只老鸹还有拉屎的念头!”
“我一看情况不妙,这胜天武皇大人的头上,岂是这臭老鸹拉屎的地儿?”
“要拉也是……我……呃……我……当即就指着它一通臭骂,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是这样骂的,我去你娘……”
“停!”朱大常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恒宇,当即敲了敲桌子叫停。
虽然胜天武皇圣像之上,的确是有些灵鸟停歇,免不了污秽之物洒落,他们经常会派人清理,但若是让他再说下去,不知道会离谱到什么程度,随即他又问道:“你是否记得凶手的面目或特别的特征?”
“不记得,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当时就不省人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谁干的,连男的女的都不清楚!”
张恒宇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若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肯定就知道是谁干的,知道是谁干的,我必定将他也扒光了,连裤衩子都不留,扔在中央广场,让他在老鸹拉屎的地儿,不……是在胜天武皇大人圣像前跪地忏悔!”
“好了,不必再说了!我看你现在神智清晰身体无恙,所以你可以走了!若是案情有进展,当地部门会通知你!”朱大常摆了摆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觉这小子不是被那为零的天赋逼疯了,就是被闷棍给敲傻了。
“朱队长,我还有好多没说呢!”张恒宇嘴角微微一扬,看着朱大常离去的背影,道。
倒也不是他不配合,关键是他也不知道那过去的三天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且他也不可能将他上一世,与胜天武皇的种种恩怨说出来。
即便是直言不讳,他被胜天武皇谋财害命,死了三百年,然后莫名其妙突然借尸还魂?
即使是如此,一皇功成万骨枯,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见活过来?
暂且不论有没有人相信,若是他说出来,那等后果,恐怕轻则将他送进病院,当疯子或者傻子看待,重则定下污蔑圣上之罪,直接斩首示众。
说出来,百害无一利完全是得不偿失,他并没有那么傻。
一个时辰后,一艘由玄城通往荒城的巨大灵舟,飞行在百里高空上。
一名黑袍少年盘膝坐在飞舟的一间客房之内,其额头冷汗如珠,面部神情扭曲,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这名黑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时辰前从玄城出发,前往荒城的张恒宇。
“啊……”
先前自他醒来后,便一直隐隐作痛的胸口,在他牵动体内灵气的刹那,撕裂般的疼痛陡然袭来,令得他忍不住连连低吼。
他慌忙沉心静气,内视一看,惊骇的发现,胸口正中央有着一点金光,极为的闪耀。
“这……这是什么东西?体内生金子?”
玄即,他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向那点金光看去。
终于,他有所发现,那刺目金光之内,隐约可见一点,散发出奇异能量的金色骨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冒头。
“这……这……这……”张恒宇顿时大惊失色的呢喃道:“难道是,至……尊……战……骨,要逆天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