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张司机休假,是宴迟亲自开的车,宁晚坐在副驾驶,闭眼假寐,脑海里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昨晚的场景。
想着想着,宁晚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未和宴迟闹掰……
七年前的冬天。
宁晚十六岁,宴迟十九岁。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宁晚体质不大好,毫无悬念的发烧了。
新春将至,在哈佛念大学的宴迟也回来了,连带着一起回秦家大院的,还有孟音。宴老爷子为宴迟接风洗尘,亲手操办了晚宴。宁家别墅挨着大院,自然也在受邀名单中。宁父宁母心疼女儿,便没让她去,留着她一个人在家里养身体。
宁晚自然是不乐意的。毕竟是一年都难得一见的人,十六岁少女的心思总是憧憬着的。但又实在是拗不过宁家父母,她也就想着等他们走了再趁机溜出去找宴迟。
待宁家父母走后,宁晚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整个别墅静静的,卧室门外敲门声突兀响起。
虽然别墅的安保好,但宁晚脑海里不自觉冒出一个想法。
这是…进贼了?
宁晚暗暗思索,家里的阿姨们都回家过年了。想到此处,她又从柜子里拿出珍藏已久的防狼喷雾。
敲门声愈发强烈。
宁晚心颤了颤,走到门前,转动了门把手。
外面的人似是更不耐烦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入目的是一截修长的双腿。
宁晚总觉得有些熟悉,愣了愣。待缓过神,拿起喷雾一阵猛喷。
那人似是早有预料,宁晚还未得逞喷雾就已经被拍在地上。
“宁晚。”对面那人的声音传来,清清冷冷的,似大提琴般悦耳。
宁晚猛然抬头,这是…宴迟?
宴迟看着对面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一年没见,又长高了。
“药。”他走近宁晚,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似是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一句,“宁叔托我带的。”
宁晚听到前半句话心里甜丝丝的,然而,后面那句话瞬间就浇灭了她心底的火苗。她的眼里闪过点点失落,但刚好被墨镜遮住了。
“戴口罩做什么,又傻又丑的。”轻飘飘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止不住的嫌弃。
宁晚一听,这才想起她还感冒着,生怕传染给宴迟,便往后退了几步,又清了清嗓音,反驳,“学校好多人追我的。”
可是我都拒绝了。
宁晚手指紧紧攥住手心,愣是没敢说出来。
“十六岁,太早了,不准早恋。”宴迟反应不大,凝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话一出,宁晚便想起来了在高一时的那一幕。
她从小就喜欢宴迟,为了他,她拼命的学习,为的就是和他一起念同一所高中,最终,她念高一的时候,刚过十四岁生日。
青春期的小女生,对待感情总是懵懂的。宁晚也学着和别的女生一样,写了情书——准备结束这段暗恋。
谁知,情书还没送出去,就见了这一幕——
那天下午,天色粉红。
宁晚特意挑了这个时候,天色渐晚,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被拒绝也不会那么丢脸。
然而,学校的林荫道上,宴迟和孟音并肩走着,俊男靓女,颇为显眼。孟音时不时偏头笑着搭话,宴迟也时不时回应。
十四岁的宁晚望着他们的背影,沉默了。
她从小就听爸妈说过,宴家和孟家是世交。他们都说,音音姐就是宴家未来的女主人。所以,她再一次怂了,将情书扔进垃圾箱,跑了。
从那之后,她就渐渐远离了宴迟。
……
回忆至此,宁晚回神,轻轻扯唇,“你不也早恋吗?”
“你还小,不准早恋。”宴迟再次重复,语气如没有融化的寒冰般冷,“口罩摘了,吃药。”没等宁晚回答,他径直伸手将她的口罩给揭开。
眼前的容颜略显稚嫩,但已经初显倾城之姿。宴迟敛了敛眸色,一年不在,桃花又该掐了。
“我传染给你了怎么办?”宁晚一惊,伸出素手捂着嘴断断续续说着,又退了好几步。
“过来,吃药。”宴迟毫不介意,掰好了药粒,长腿交叠坐在卧室沙发上看着她,好似是在自己家里。
宁晚实在是受不住他的眼神杀,便慢吞吞挪着步子,一把拿起药片,猛的吞了下去。果不其然的,被呛到了。
“咳…咳…咳…”
宴迟波澜不惊的眼终于有一丝起伏,他伸出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待她不咳了,又将瘫坐在地毯上的宁晚抱起来,放到沙发上,一本正经说着,“地上凉。”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喉结滚动,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宁晚的眼里氤氲着水汽,鼻尖萦绕着清清冷冷的烟草味,懵懂的想法再次出现在脑海,脱口而出,“宴迟,把心借给我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