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你别冲动。”
风雅一把拉住聂天龙的胳膊,同时端起满满一大杯红酒,劈头盖脸地冲着风柔和李斌泼了过去。
“让我来!”
全场都惊了。
“啊!”
“风雅你疯了!”
“啊,你们看李少......”
“......”
风柔和李斌被泼了一头一脸的红酒。
风柔像落汤鸡。
李斌白西服沾满酒渍。
没眼看了。
风雅冷哼一声,大声道:“风柔,这杯酒是让你记住,聂天龙是我风雅的丈夫,你的姐夫。
他没出息,我可以说,你不行!”
聂天龙听着风雅霸气侧漏的话,再看她还把着自家胳膊不放,只好耸耸肩,放松了浑身紧绷的肌肉。
全世界,只有风雅,能拉得住暴怒的聂天龙。
换在当年,这两货刚一龇牙,聂天龙就把他们溺死在粪坑了。
狗一样的玩意儿,也配对战神龇牙咧嘴!
“风柔,你不是说我贪污吗?
现在可以把证据拿出来了。”
风雅冷冷地冲着风柔说道。
“风雅,这是你自找的。
你去医院的事,以为没人知道吗?”
风柔高昂着头,快意地道:“我拿到病历了!”
听到医院,风雅脸色一变,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生病了!”
“风雅,你得了跟爷爷一样的病
——失忆症!”
“你会一件件地,把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忘记你男人叫什么,
甚至忘记自己叫什么?
最后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张白纸!”
风家所有亲戚,无不哗然,全都想起了风老爷子最后几年忘掉一切的凄凉。
风柔的脸丑陋地扭曲着,指着风雅喝道:
“你还不承认吗?
你死把着项目不放,不就是想贪污公款去治病吗?
说不定,账上已经全是窟窿,让你填进医药费里了吧?
我觉得要查一查,狠狠地查!”
风柔意气风发。
从小这个姐姐就哪哪都比她强,颜值、学习、性情、气质、能力......
风柔嫉妒得发狂。
现在,她终于觉得自己彻底把风雅踩到了脚底下。
全场皆寂,风家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风雅,有同情怜悯,有幸灾乐祸......
“可笑!”
风雅浑身都在颤抖,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还是强撑道:“没错,我是得病了,但我没有贪污!
不信可以去查账。
我就是要治病,也不会动公中一分钱。”
风柔完全不信,鄙夷地道:“你骗谁呢......”
风雅连她的话都懒得听下去,看着聂天龙的眼睛道:
“天龙,我不是有意对你隐瞒,我只是
......不知道该怎么说?”
聂天龙握住风雅的小手,怜惜道:“没事的。”
风雅满脸凄楚,摇头:“你不知道。
这个病,就像是我脑海里面有一块橡皮擦,在不断地把所有珍贵的记忆——擦去。”
“我一定要做成万家城项目,除了不忍心爷爷的心血外,还想着拿到奖金,能有钱去治病。
我怕,我怕我有一天,把你给忘了......”
聂天龙伸手,捂住了风雅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
......我知道的呀!
聂天龙眼中怜惜,内心叹息。
在三年前他们再次相见、结婚时,风雅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那个时候,聂天龙其实就知道了。
他就是抱着侥幸,希望风雅只是单纯地忘了......
现在看来,风雅的确是得了跟她爷爷一样的病,脑海里有了一块橡皮擦......
“我一定会治好你。”
聂天龙看着风雅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风雅明明知道不太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莫名就是觉得无比地安心,下意识地点头:“我信!”
“大言不惭!”
风老太君冷漠地哼了一声:“当年老头子得病的时候,找遍了首府名医,甚至包括御医,全都断言他活不过一年!
要不是偶遇了一位神医,老头子连多拖几年都做不到。
就你这个废物也敢说能治。”
风老太君说完,转而高举酒杯面对风家众人道:
“我宣布,在24号老身的六十寿宴上,天下集团的副总裁就会亲自送过来第一笔钱。
500万!
到时,这笔钱就封成大红包,发给大家沾沾喜气。
只要出席寿宴的,人人有份!”
风老太君话音刚落,风家举家沸腾,开始在念想着在24号老太君的寿宴上拿大红包。
“风柔就是有本事,有李少帮忙,居然连天下集团都能疏通。”
“就是,都是女婿,你看看李少,再看看聂天龙那废物,差太远?”
“你是不是瞎,风雅要是真的活不过一年,这个废物没人养着就得上街要饭。
你居然拿你跟聂天龙比?”
所有的风言风语有意地放大音量,清晰地传入了聂天龙和风雅的耳中。
“先静静!”
风老太君目光落到风雅身上,想到她的病,彻底下了决心:
“风雅,聂天龙,你们两个太过放肆了。
当我们风家是那些没有规矩的小门小户吗?”
风雅被风家众人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抗辩道:“奶奶,可是......”
风老太君“嘭”地一声,顿了一下拐杖,冷冰冰道:
“风雅,你既然执迷不悟。
24号的寿宴,你不用来了,闭门思过吧。
家族公司的职位,也先停了。
你名下的资产,全部冻结,免得你胡作非为,坏了家族大事。”
“嘶~”
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在大厅中四处响起。
好狠!
这是一撸到底,甚至恨不得把人赶到街上去讨饭。
所有人噤若寒蝉。
他们不由自主地在想,是不是风雅得病了,再不能为家族企业当牛做马,老太君才会骤下狠手。
风家所有人哆嗦了一下,用无比敬畏目光望向风老太君。
风雅如遭雷击,靠聂天龙扶着才勉强能挺立不倒。
风言风语,还在阴阳怪气地传入风雅和聂天龙的耳中。
“老太君还是英明,风雅都得病了,还不得赶紧停了她的职,不然咱们风家都要被败光了。”
“就是,闭门思过多好,免得走到路上啥都忘了,万一跟个野男人胡搞瞎搞,再被拍个视频什么的,家里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病了就乖乖呆着,老太君的寿宴肯定不能让她参加,发个疯当众脱衣服怎么办?
我们风家还见不见人了。”
“......”
踩着风雅,捧着老太君,奉承风柔和李斌,偌大宴会厅嗡嗡嗡地如有一万只苍蝇在飞舞。
风柔还不放过她,取笑道:“风雅呀,奶奶六十大寿,全市的大人物都会到场祝寿。
你可别偷偷混进来,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坏了奶奶的大日子。”
“天龙。”
风雅别过头、转身,颤抖着肩膀用最后的倔强,才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
“我~我们走。”
苦苦坚持,拼命付出,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得病反被嘲讽,
寿宴都不得参加,
更被如狗一样驱赶与防备......
风雅心如死灰,摇摇欲坠。
聂天龙终究意难平,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道:
“你们会后悔的。
有你们跪在地上磕头,求着风雅的时候。”
“那一天,不会太久,马上!”
聂天龙扶着风雅,再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风老太君以下,风家所有人嗤笑出声:
“你们听听,这废物说什么?我们会后悔?招他进来这事才是真后悔,丢人现眼,沦为笑柄。”
“还要我们磕头去求风雅?老太君都把她一撸到底了,她不来磕头求一口热乎饭就不错了。”
“要不说废物就是废物,干啥啥不行,吹牛就第一名!”
“哈哈哈......”
嘲笑讥讽声如滚滚大浪,追着聂天龙和风雅的背影涌出了大厅......
没有人注意到,踏出大厅时候,聂天龙的脊背一点点地——
挺直如龙!
他的热血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前线的危急,
风雅的病情,
家族的不公,
所受的屈辱......
所有的理由都在告诉他,去——
再战天下,用百万敌人鲜血,重拾荣光。
踏出九龙台,聂天龙若有所觉地向着黑暗处望了一眼。
那里,
穆铁柱、天医、神相、首富,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