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这儿等着。”随口吩咐一句,她便果断地踏上闭着眼都能走的路,自父皇逝世,她就再没来过这里。
不久后她在正殿外伫立,浓郁的酒香自殿内四处飘散。
“公主想在外面站多久。”低醇的声音有些嘶哑。
宋照梁神色冷然,哪怕她会的东西都是殿中人所授,她也没有缓和半分,只因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终有一日要毁掉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声誉,把他阴暗自私的真实面目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掩去眼中的情绪,宋照梁神色冷淡,“今日来不是同您叙旧的,要如何暗穹才会归顺于大禹朝,您可以直说。”
十年前,世上就有“得暗穹者得天下”的传闻。晏河清帮她父皇得到了天下,自然也会再帮别人,所以她得保证自己有对抗他的能力。
“呵,归顺?”殿中人语气中是浓浓的嘲讽,他释放出强大的威压包裹住宋照梁。
“你可知你在这呆的八年,是因为你父皇把你送给我当人质了?你的生死、你的未来、你的一切,都由我来主宰。”
宋照梁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威压而十分难受,汗不断地渗出,但她的目光无比犀利,就像能够透过宫殿的阻碍看到里面的人,“晏河清,你只能再活一年了吧。”
“那又如何。”晏河清收回威压,在殿内皱起了凌厉的眉,这件事他一直瞒着所有人,她是如何得知的。
宋照梁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随即她又挑衅地笑了起来,“既然你要死了,给暗穹找个好的主子有何不可。”
晏河清烦闷地甩袖,拿起白玉酒壶给自己灌酒,狠狠地吞咽几次他才冷静了些。他看向外面的目光缠绕着化不开的爱意,但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不屑:“你能拿出什么换?什么东西不是我给你的?”
“我的身体,先生这二十六年的人生一直孤身一人,若是到死也不曾尝过欢爱之乐,岂不枉来尘世一遭。”
宋照梁娇媚一笑,竟有几分风尘之人的味道。
“砰!”酒壶四分五裂。
晏河清几乎是瞬间扑到了宋照梁的面前,他的眼红得吓人,雪白的手掐住宋照梁的双颊,情绪极度失控,“谁教你的。”
宋照梁笑出了声,他总是这样,好像很紧张她一样,但又会把她弃之如敝屐。
“先生不是天下事尽知吗?难道不知我的男宠们,日、日、灌、溉。”
“胡闹!”晏河清牙关咬紧,扣住宋照梁的手腕把她的身体带到靠在门上。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宋照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忽然晏河清猛地甩开她的手,“我就算是找,也是找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更何况你是我养大的,你没有资格用身体交换。”
“清清白白吗。”宋照梁的心像是被豁开了一条口子。
“晏河清,如果不是你不顾我发着高烧把我赶下山……”我就不会被人趁火打劫失了身。
“够了,赶你下山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
她后半句话甚至来不及说出就被晏河清打断,他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她。
泪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汹涌地滑落,宋照梁呼吸困难,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