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即孝洁皇后,朱厚熜原配妻,流产血崩而死,年20岁。
“千不该,万不该。”
陈万言在墓碑前泣泣不止,悲伤欲绝。陈夫人一度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王云扬和王宁阮相互对望,眼眶泛红。
黑沉沉的天瞬间乌云密布。整个京城都处在雨水之中,像是一种感染力的温魇,散发在每个人的心中,愁眉不展。
“老爷,我们要走了,我们会去皇宫中查明真相,替小姐报仇”
“小姐对我们恩重如山,这份情我们一定要还”
“你们兄妹俩,好好的去过自己要过的生活,这是一些银两,皇宫里处处是陷阱,我已经失去女儿了,不想在看到女儿最想保护的兄妹俩,再有什么闪失”
陈万言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几岁,长长的叹了一声,头发瞬间白了许多,身由心死,挥了挥手。
兄妹俩轻轻关上门,两眼对望
“宁儿”
“嗯?哥哥”
“我想替小姐报仇!”
“嗯,哥哥,我也这样想”
兄妹俩悄悄的离开陈府,望了望待了十年的陈府,兄妹眼角湿了
“小姐,我和妹妹一定会还原真相的”
“嗯,对,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嗯?哥哥,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王云扬在王宁阮偷笑的眼神里,沉默不语。
他们相互斗嘴离开陈府,背影在月光下拉的老长老长。
夜晚的皇宫一片寂静,没有白天的雷电交加,没有糟杂的闲言闲语,似乎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死寂,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就在此时,哀怨的声音从身后的传来,布满整个黑屋。
“方嬉嫔……”
方嬉嫔的头轰的一声,胆怯的往身后一看,啊呀!面前身影异常怨恨,凄惨。她脸皮下面的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一双怨恨布满血色双眼正直直的望着她,她吓得脸一搭儿红一搭儿青。
“皇后娘娘。不是我,是张顺妃叫臣妾下药的。”
方嬉嫔一遍一遍试着解释
“轰隆轰隆”一声雷,黑白交替。大滴大滴的雨珠狠狠地砸在西宛宫外。随屋檐流下了一道道水痕,整个皇宫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
噩梦惊喜,方嬉嫔手心淌汗,似乎已到了喉咙眼。
“娘娘,娘娘。怎么了?”
门外,是贴身宫女小红的声音。
“小红,帮我准备一下纸钱”
方嬉嫔跪在西宛宫外,她的脸上异样地悲戚沉痛,似有无限懊悔。
“小红,皇后娘娘会惩罚我们吗?”
“娘娘,油尽灯灭,人没有就什么也没有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
话说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方嬉嫔心中一阵疼痛。
“娘娘,娘娘,不必自责”
“小红,我有些饿了
方嬉嫔感觉到了小红已经远处的声音,跪着烧钱
“皇后姐姐,是张顺妃叫臣妾给您下药”
她哭的像个泪人,万物是寂静,内心无安宁。
不远处是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星星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泪水从他的眼中静静的滴落,风吹过,落叶与他的心一起飘零,这淅淅沥沥的雨正好衬托出他内心的仇恨。
“欠小姐我会加倍奉还。”
他棱角分明的双唇孤傲的紧抿着,目光停留在了西莞宫忏悔的方嬉嫔,放眼望去,冷酷无情。
方嬉嫔抹掉眼泪,往有些动静的地方望去,不远的的枫树看去,只有“呼呼丫丫”的树叶拼命的瑶曳。
空而起的焰火生生不息,像是一层火红的薄暮四散开来,久久的凝结在空中
万籁俱寂,浸润着静密的山谷里,东方渐渐地移到了山谷四周。
“小姐,我们带你回家”
昨晚听到方嬉嫔说丢弃在这山谷中,兄妹俩沿着曲曲折折的石阶往上爬,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
“歇一会吧;走不动了,哥哥”
王宁阮举步维艰,腿上如灌了铅般汗如雨注,大口大口的呼气。
“小姐对我们有恩,如若不是她,我们早就被饿死了”
“是呀,我们一无所有,是因为小姐”
“小姐,小姐,哥哥的心中只有陈小姐呀”
像是被王宁阮猜到了什么,清俊的面孔上浮出了一片温暖的笑意
王宁阮原本高高昂起的头,被王云扬轻轻敲打在了她的额头的一个弹指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
“哥哥,是喜欢陈小姐,所以我们要找到小姐,好好安葬,为小姐报仇。“
王云扬英挺的眉宇间却迸出一股骇人的煞气,阴沉可怕。
兄妹对望,相互一笑,唇角的笑容犹如春风。山林的第一缕微光无声息地照耀外他们兄妹身上。
阴沉密切洞口内近在咫尺了,腐烂作呕的死尸味从洞口传来,从四面八方的四周散开。
“阮儿,我们来比赛好不好”
“嗯?哥哥,比什么”
“谁先找到小姐,谁就算赢了”
“好,我敢打赌,哥哥,你肯定输”
王宁阮对着王云扬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
王云扬望着王宁阮的背影浅浅一笑,随后也跟着走进了山洞。
雨水顺着缝线往下流,然后汇集在洞内的大量死尸。大概是因为长期的浸泡,王云扬,王宁阮树脚下发出了腐烂的恶臭。往前走是一具具腐败的尸体。
王云扬一瞬间心如刀绞一般,闭着眼睛哽咽
九岁,小小年纪就被人贩子掠去,带着阮儿也曾经试图逃跑,却总是很快被人逮住,一顿毒打。
遇见陈希那会儿,他再次带着阮儿逃跑被抓回大街,马鞭如雨点般落在他们的身上,夹杂着人贩子得怒骂。
“让你们跑,让你们跑”
他护着妹妹痛的满地打滚,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快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我打我的人,关你们什么事”鞭打并没有停止,直到随车的下人上前一把攥住人贩子的手
“这对兄妹,我家小姐买了”
他仰头望去,看见掀开车帘一角,那是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孩,她下了车,扶起他们起身,拍着他们身上的灰尘。
王云杨虽低着头,却无一丝卑微,声音沙哑道:“小姐,要是你过来笑话我们兄妹,大可不必了?”
“笑话你们?”陈希被他逗笑了,说话竟如此老成!陈希配合着笑道:“既如此,那希儿就是来笑话你们的,你们跟我走吧。”
白花花的银子递到人贩子手中,他们乐开了花。
她拉起兄妹俩怯生生的手
“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陈希的人了,我会保护你们的。”
清风拂过,阳光明媚,她笑面如花,两颗小虎牙露在外面,王云扬从那一瞬间他发誓,他一定要好好爱她。
洞内一时寂静,寒鸦呱呱的从洞口叫着。
“哥哥,找不到小姐的尸首了”
王宁阮有些沮丧打断了王云扬的回忆。
“小姐这都丢弃在这三天了”
“可以找到的”
王云扬安慰着王宁阮,其实也是给自己打气和鼓励。
死尸浑身散发着恶臭,皮肤早已被水浸泡腐烂不堪。有些还有几种不知名的动物撕碎的死尸残留下的躯体,浓浓的蝇蛆闻大量散发,许多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揉动,有些死尸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异常恐怖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
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巨大的黑暗喷料撒在整个的洞穴,瞬间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窒息,他们拿出油灯,点燃着,这才看的清洞里
“哥哥,这个是不是小姐的手镯”
死尸的四肢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动物给吃掉的
乌鸦在树枝上低叫,令人毛骨悚然
“小姐的尸首…”
王宁阮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王云扬哽咽着,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
王云扬咬紧牙关,拿起手镯,每一次抚摸就像是心被无数跟针扎,揪心的痛。
“陈希,你回来!”
云扬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挚爱,哭他的绝望,哭他的不舍,哭一切的一切。
“哥哥,我们要给小姐报仇”
王宁阮紧紧的拥抱着王云扬,王云扬只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一旁的一个细小的洞穴里,“胡沙胡沙”的声音传来。
“哥哥,你听”
王云扬缓过神来,停止了哭喊,像是动物撕咬食物的声音,“卡几卡几”的,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小洞穴
王云扬随手拿起大石。准备砸去,那个背影似乎是感应到了。
冷冷的一回头,吓得两兄妹魂不附体,屏声静气,动也不动地望着面前这个满血淋淋的模糊的女子
那一瞬间,手一松,手上的石头砸在了王云扬的脚上,他涣散的眼瞳终于凝了一点点光,看清了的那个人,干裂流血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发出极微弱的声音
“小姐……”
脚上的疼痛似乎就在一瞬间消失了,陈希像刺猬,蜷成小小的一团,不住的打着哆嗦,侧脸上疤痕狭长狰狞,王云扬横抱着陈希,想给陈希全部的温暖,陈希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针扎般的疼痛从王云扬的手臂传来,陈希,忽地绝望的叫喊起来,只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任何话语的嚎啕大哭,肝肠寸断,滚烫的眼泪也从王云扬的脸上向下乱滚,湿了一大片的衣襟。
王宁阮屏息静气的,紧紧的跟在王云扬的旁边,泪水从她的眼中静静的滴落,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泪水的湿润
“哥哥,我们的小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