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山谷。它不同其他的山谷一样,这是堆放着死囚,因罪行深重,都要把他们丢弃在这山谷中,任其腐烂腐臭,远远望去,山谷得像个参天墓碑,令人望而生畏。
两名侍卫抬着一副棺材,吃力的大口的喘着气,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脚底像火烧一样,棺材里是明朝的第一任孝洁皇后。
天色也有些晚了,他们俩个相互看了看,继续慢吞吞爬上山谷,陡峭险峻,犹如一只怪兽,高耸入云,好似一位巨人,屹立在天地间。
渲染的气氛不是一般的恐怖。幽静、恐怖。狂风鼓动翅膀,相互追逐,在空中发出一阵阵翅膀搏击气流而发出的刷刷声。
“乱葬山谷,肯定很多游魂冤魂不散的漂浮在这空旷的山谷中,他们生前做过太久的坏事,投不了胎,都是罪有应得。”
漆黑如墨如夜,掠过空中,便在空中打一道道黑闪。乌鸦们有的立在枝头,若无其事的用那黑钻石般的眼睛去看天空,有的则立在枝头不停地颤抖着翅膀,仿佛在等待什么食物。。
“孝洁皇后,真可怜,明朝第一任皇后,要被扔在这可怕的山谷中。其实,孝洁皇后挺母仪天下的。”
“你还说,打嘴吧你,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老天都不能容忍这种行为,她是堂堂的皇后。”
“乱葬山谷就黑了,这可是出了名的索命山谷,这里的都是孤魂野鬼的。”
“其实我也有点怕,这山谷横尸遍地的。听说,孤魂野鬼的多”
雄鸦们总是厮打不止,混合着两个侍卫胆怯的对话,那两名侍卫,提了提胆,继续抬着棺材走,乌鸦用翅膀扇打拍击,用黑牛角一样的喙去互啄,空中常常黑羽纷纷。
“哇呀”
突然乌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停的叫着,乌鸦的黑色身躯,食腐的习性,以及粗厉的叫声,让人心生恐惧,它们屹立在树枝上两只如狼一般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那两名浑身颤抖的侍卫,就像是盯着自己食物一般,等待这即将到来的新鲜食物。
乱葬山谷中的洞穴,茂密的树林,阴暗山谷,山谷外还有一些残碎的尸体,面色狰狞,仿佛与山谷外是两个世界,山谷外生机勃勃,这里是死气沉沉,死一般的殇魂。
“啪啪”
孝洁皇后的娇弱躯体就被两名侍卫从棺材中抬了出来,两人双眸直视,瘪了瘪嘴,看了看堆如山的尸体,咽了咽喉咙,用力一奋,尸体便被扔在已经腐烂浑身散蝇蛆的死尸上,远远望去似乎与些死尸融为一体。
“孝洁皇后,对不住了,不是我,千万不要找我。孝洁皇后,来世,你不要再做皇后了。”
“我们也只是听从命令办事,这是皇上的命令,下辈子,就不要做皇后了”
一名侍卫在看到面前那一堆混着死尸蔓延着到处的腐臭画面,跪在山谷堆面前,他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的尾巴时的狗的表情,双手合十,颤颤巍巍的祈祷着,磕着头,默默地念着送行的经。
“胆小鬼,简直丢我们侍卫的脸,等会儿,我们就走了。你还对孝洁皇后,她是自作自受。”
另一个侍卫看见他两脚微曲,不敢绷直,只要一崩直就会不停地发抖,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嘲笑他。
呼——呼——呼——”
话才刚落,周围的草丛像是那刚刚侍卫的话得罪它一样,暴跳如雷地猛力摇摆着。狂风正像一只野蛮的狮子大吼大叫,似乎是正大极大的发怒着。
这阵狂风似乎吹到了他们俩的心里,那名侍卫开始有些怂了,脚不停地发抖,冷冰冰却异常的可怕。两人对视,似乎刚才的就像是一阵妖风,他们身体随着这妖风浑身抖擞起来。
他们想用一双探索、恐惧的目光想去探索着什么,他们俩对视,屏息以待,小心翼翼的,似乎他们这般走着,连掉在地上的针都能听见,就在此时突然
洞外的零散的肢体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地上一大堆树叶被雨点儿猛力地敲打着,空中还打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轰——轰——轰——”
把两名侍卫最后的一点胆吓破了,他们再也不顾形象了,胆儿都吓得失魂落魄。心中好像有一个顽皮的狼在不停地跳跃着,而且越跳越快,他们这会儿都被吓怕了,两个人想跑,却跑错方向,两个人头相互的撞在了一块,他们没想这么多,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更有一名侍卫吓得尿裤子了。
“嗯啊,啊啊啊,我的娘呀,鬼呀。说了有鬼的。都是你,我先跑了。”
“你等等我,你怎么跑的比我还快,等等我,我也怕,我不想死,你等等我”
那名侍卫心一下子“怦怦”地猛跳起来,额上渗出了冷汗,脚底想踩了火一般,脚步越走越快,渐渐地飞跑起来,越跑越起劲儿,丝毫没有听见那名侍卫的叫喊,似乎因为害怕脚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跑的飞快,两名侍卫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阴暗的乱葬山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像是与外面的风景格格不入。
很快,夜幕已经慢慢降临,仿佛给这山谷中染上了巨大的黑暗颜料,乌鸦在树枝头发出哇哇的叫声,更显得乱葬山谷一片阴暗凄冷。
草丛中突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双似冰冷似剑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直勾勾的盯着洞穴的位置,好似要把死尸堆上的躯体吃掉一般,那是狼的双眸
在这生不如死的死尸堆上,腐烂的气息让她缓缓的有了意识,她微微睁着双眼,她紧靠着微弱的气息存活了下来,原来她还活着,原来她命不该绝。
一场梦,梦醒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如此罢了,她的朱哥哥不要她了,她的朱哥哥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朱哥哥,她的朱哥哥要置她于死地
陈希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但那身体依然温热,浅浅呼吸,她看着眼前这一切,眼角缓缓的滑落了珍珠一般的泪滴,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最后只剩下了苦笑。
她笑着哭,哭着笑,她能感受得到冰冷的液体从她的脸颊上慢慢的滑落在了耳尖。
就在此时,陈希隐约的听到狼撕咬食物的声音,残忍,凶狠。此时此刻,狼正缓缓的一步一步闻着气息向她靠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虚弱的身体不觉有些微抖,她手早已攥紧着拳头
“不能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一定要为自己活”
陈希知道是躲不过了,遇着了凶猛的狼她也畏缩不前,她艰难的睁开双眸,在狼还未反应之前,她便起了身,率先开始了攻击,狼似乎是看见了鲜活的食物,兴奋得“嗷嗷嗷”叫,奈何陈希太娇小了,太虚弱了,一种混杂着疼痛,悲殇的复杂感觉从陈希的心底升起,迅速扩散到全身每一根神经,充斥着每一个细胞,她被撕咬着,脸颊面目全非,她躺在血流成河的地上,狼“嗷嗷”的叫着,慢慢向手无寸铁的陈希露出锋利无比的狼牙。
“我可以的,我不能死,陈希!你还要报仇的,一定不能死!”
猛然的睁开双眸,在狼准备进攻想置陈希于死地时,陈希奋力一搏拿起头上箍子,插进了狼的喉咙,在狼因疼痛暂时放下防备时,她用尽全部的力气,用箍子像撕衣衫般划开了狼的喉咙。
“喔”
是狼最后有些绝望求饶的喊声,鲜血像瀑布一般喷涌而出,喷到了她面目全非的脸上,陈希抹了抹脸上的狼血。狼像可伶的黄鼠狼挣扎了几秒,凶狠的双眼竟闪过一起的恐惧,死不瞑目的盯着伤痕累累却洋溢着胜利苦笑的陈希。
陈希疲倦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她的肢体,她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了,似乎刚刚已经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像一摊泥倒在死狼的旁边,陈希奄奄一息,抬头望着山洞,陈希终于露出一丝违心的笑。
“她成功了!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强大的!”
“嘀嗒嘀嗒”
山洞里静的可怕,雨水顺着缝隙中,嘀嗒嘀嗒的声音,一滴两滴,映着这毫无生机的洞穴,洞穴阴沉沉的
她的双眸好似是被染了一个巨大的鲜红的颜料,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血淋淋的红色,那么照耀,那么耀眼。
活着,只有活着,活着才有重生,她要在在腐烂不堪,令人作呕的死尸堆里苟活,重生才有机会她才能报仇。这种信念像是微弱中的星星给她的很大的希望与支撑。
“朱哥哥,你终究还是负了希儿“
陈希眼里闪着泪水,仰了仰头努力的把泪水从眼眶中倒流,踏着成山的尸体走去,血染玄衣,褪去青涩的她,像是涅槃重生的血凤凰。她的身后,是乌鸦鸦一片的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