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侧身躲过挥来的木棒,看准时机抬起一脚对着陈皮的肚子猛踹下去。
陈皮反应不及被揣了个结实,抱着肚子滚到了一个小土坡前,手中棍子飞出去老远。
陈皮不敢置信的看着气定神闲收腿的韩诚,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个文弱书生是怎么办到的。
韩诚前世作为考古专家,多次出一些复杂危险的考古现场,好的身体素质必不可少。
再加上他热爱运动,是各大健身房的高级会员。还常年练习散打,已经是散打九级。
陈皮一身横肉只是看着能唬人,实际上虚得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韩诚捡起飞远的木棒,走到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陈皮跟前,玩似的挥舞木棒,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陈皮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韩公子,有话好说,还钱的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韩诚看着抖得不行的陈皮,笑眯眯道:“行啊。”
陈皮闻言正松了一口气,肩上却挨了一棒,“嗷”一下子鬼叫出来,韩诚打的快意笑道:“有什么事打完再商量。”
接下来韩诚扔了棍子,施展拳脚,把陈皮按在地上一番好打,直打的人惨叫连连,大声求饶。
但他下手注意了分寸,挑着地方,虽能让陈皮伤筋动骨的躺上一段时日,但不至于把他直接打死。
韩诚打了个畅快,陈皮已经几乎叫不出声了,依稀能听见他嗓子里挤出的“饶命。”
韩诚猛地拍了一下地上那人的脑袋:“饶命?是谁刚才还想做我爷爷,这么不禁打?”
“爷爷!爷爷!您是爷爷,我是您乖孙,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陈皮被打破了胆,一个劲只顾上求饶。
“行啊,刚才问你韩爷爷要多少银子?”韩诚的目光危险,仿佛下一刻就要再动手。
陈皮一听韩诚还要找他算账,登时什么也顾不上,只管保住小命要紧:“那一百两不用还了,全当孝敬您的!这是当初的借据,我撕了!撕了!”
陈皮说着就把怀里韩家曾签下的借据拿出来全部撕成碎片。
韩诚看他还算识相,从袖中掏出二十两扔过去过去:“这是原本借了你的,拿着这钱滚吧!这次放你一马,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下次再敢找事或是打我母亲妹妹的注意,我就将你就地埋了!”
陈皮一听,捡起银两头也不不敢回,一瘸一拐的跑了,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赶走了陈皮,躲在门后的韩宜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着韩诚的眼睛都成了星星眼:“大哥真是厉害,打的那恶霸满地找牙,他日后一定不敢再欺负娘亲和宜儿了!”
韩诚摸摸妹妹的头,又给白氏煎好了药为她喝下,几番折腾,日渐西沉。
眼见着天色要黑了,白氏拍拍韩诚的手:“儿啊,天黑了路不好走,你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快些回木家吧。”
韩诚重重一叹,家中这种情况他实在放心不下。
可今天出来了一天,是时候回木府了,如今他无权无势,真的激怒了木家只能自讨苦吃。
“宜儿,照顾好娘,不要舍不得花钱,半月之后大哥就回来看你们。”韩诚拍拍韩宜儿粉嫩的小脸蛋,仔细嘱咐了两句。
说罢,简单整理了自己的书卷衣物,趁着日头还未落,匆匆赶回木家了。
......
入夜,木霜晚捏着那份今日誊写的诗词,在房间里左右转悠,又细细的读,不时称赞一声妙极。
随即想到今天早上那人怒骂木家的事又蹙起眉头。
阿暖早早就把事情打听了告诉她,今日府上并没有客人,而她吩咐阿暖去寻的姑爷也没寻到。
那小厮告诉阿暖,姑爷一大早就出了木府,拦都拦不住。
如此一来,韩诚出府的时间和木晚霜听到那诗的时间也恰巧吻合,进一步验证了她的猜想。
既然家中没有来客,那么作诗的就只能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韩诚了。
木霜晚面色复杂,她今日考虑了一天还是没有把木家被骂的这件事情告诉长辈。
也不知是惜才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不想韩诚在木家再被打罚了。
想到这,木霜晚披上衣服,带上一瓶红花油,叫上阿暖。不顾夜色浓重,掌灯向着柴房方向走去。
夜里的温度很低,一阵秋风吹来打乱了木霜晚的发丝,平添几分温柔。
行至柴房门前,却见木门缝隙间隐隐透出烛光。
“小姐,这么晚了小姐竟是来寻姑爷吗?”阿暖有些不解,小姐不是最瞧不上姑爷,总说他样样不行,嫁给他是诸多委屈。怎么今日竟主动来看姑爷了?
木霜晚轻轻摇头,示意阿暖噤声。
她对韩诚那两首诗念念不忘,鬼使神差的就到了柴房,如今后悔自己有些冲动。
却不想这韩诚读书如此用心,倒不像他从前了解那般,是个样样不行的废物。
既然如此努力,怎会接连三次州选一次都不中?
木霜晚心中疑惑,就听韩诚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出来:
“风卷江湖雨暗京,四山声作海涛翻。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僵卧柴屋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韩诚吟的这一首是陆游的明诗,只是他稍微改了改,更符合他当下的处境。
铁马冰河入梦来?
韩诚这最后一句诗词气势恢宏,堪称绝妙,木霜晚也是喜爱诗书之人如何不懂?
白日里韩诚作诗痛骂木家她心中本是气愤,应该说是又气愤又欣赏。
韩诚的才气斐然,特别是晚上的时候这首诗,志向高远,文采飞扬。
咚,咚,咚!
韩诚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到敲门声,他放下书卷走了出去。
韩诚打开房门,却没见到人影,只有一瓶红花药酒被摆在门前,他左右探看再无收获,只得关上房门继续读书去了。
木霜晚再次听到韩诚吟诗,依旧对他诗中的气度和抱负赞叹不已。
她本不相信韩诚有这样的本领能做出这么好的诗,可这两日接二连三的诗词又确实出自韩诚之口。
“小姐,刚才那屋内之人似乎与今早在门前骂我们木家的是同一人,莫非就是姑爷?”回去路上,阿暖忍不住问道。
她虽不懂诗,但却能听得出声音。
木霜晚此时心里乱糟糟的,叮嘱阿暖:“此时不许再说出去,那诗,你就当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