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是厉王府的王妃!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叶楚烟惊恐的呼喊着,眼神里尽是慌乱。
架着她的两个士卒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冷漠,如同木偶般僵硬粗鲁的拖曳着她。
“啪嗒!”
叶楚烟被粗暴的丢弃在庭院的雪地上。
“啊!”
她眉头一皱,腹中剧痛,一股热流在身下翻涌。这热流来得很快,只眨眼间,大腿又湿又黏。抬眼看去,身下的雪地已经浸濡了一片深色,红的刺眼。
“我的孩子……”
“姐姐莫慌,孩子没那么容易死。”
一个尖酸又得意的声音传来,伴着轻盈的嗤笑。发出笑声的人,正是她的异母妹妹,叶巧容。
叶楚烟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捂着自己疼如刀绞的肚子,强撑说道:“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话音未落,门口边走来一人。斯文儒雅,俊俏非凡,立于雪中彬彬有礼。然而他的眼中,却满是深深的冷漠。
“王爷。”
叶楚烟喊出那人的名字,眼里放出了光彩。手攥紧了衣裙,咬唇忍着剧痛。
只见他慢慢走近,步履轻款,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潇洒大气。
“贱人。”
他低眉鄙夷的看着脚下的人,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语气比这腊月的冰雪还要冷。
叶楚烟怔然,没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会以这样的漠然又厌恶的眼神看她。
“王爷别气了,楚姐好歹助你登上了王位。求王爷,给楚姐留个全尸。”
叶巧容跪下说道,细声软语。
“巧儿这是做什么,别冻坏了膝盖,本王心疼。”
厉建峰声线柔和跟方才的狠戾判若两人。
恍然间,她看着叶巧容往厉建峰的怀里又钻了钻,如同一只粘人的猫。他们的举动仿佛是相恋多时的情人,郎情妾意,对彼此间的亲昵很熟悉。
此情此景,她什么都明白了,叶楚烟嗫喏着唇,不甘心的质问:“厉建峰!我对你一向真心,从未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你如此狠心要害我!”
“巧儿心地善良,不似你蛇蝎心肠。若不是你外祖家将军府的势力有用,本王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巧儿才是本王最爱的女人,她腹中的孩子才是本王想要的孩子。”
厉建峰厉声说道,将叶巧容又往怀里圈紧了些。
“哈哈哈哈哈,一对奸夫淫妇,暗中苟且之人也配说我蛇蝎心肠!”
叶楚烟冷笑着,腹部阵阵绞痛,都在告诉她这是一场阴谋与算计。
此言一出,厉建峰立马红了眼,抬腿就往叶楚烟的脸踢去,她的脸立即被划出了一大片的血痕。
“来人!给我把这贱人的孩子打掉!本王让这贱人跟这贱种一起挫骨扬灰!不得超生!”
“遵命!”
二人将叶楚烟按在雪地上,士卒手持杖棍,毫不留情的就往那圆滚滚的腹部打去。
厉王府内,传来一声又一声惨烈的哀嚎。天渐渐的昏暗,树上的鸟雀被惊得到处乱飞。
“巧儿,你先回去吧。这恶毒的女人不值得为她伤心,也小心别动了胎气。”
厉建峰对那哀嚎充耳不闻。
“王爷,她毕竟是我异母姐姐,该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倒是这女人的产血不干净,还请王爷移步,省得沾染了邪祟。”叶巧容说道。
厉建锋宠溺的点点头,瞟了一眼那被打得浑身战栗的女人,头也不回,甩袖而去。
叶楚烟被打得昏死了过去,一盆冷水将她浇醒。“孩子,我的孩子……”她的手冷到麻木,没了任何知觉。
躺在雪地里,浑身似是被无数根看不见的针在不停的扎着。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冰冷的空气不停的灌入体内,又冷又呛,她想咳嗽,想呕吐,但她的下颚都已冻僵了。
“孩子,不就在这吗。”
叶巧容笑道,指了指雪地上的一摊血肉。
“王爷说了,要这贱种不得超生。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照做。”她对士卒说道。
士卒领命,将死婴投入了旁边的火炭盆里。
“楚姐,王爷根本不爱你,不过是利用你为他夺位罢了。如今王位已稳,你自然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叶巧容冷酷说道。
利用,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叶楚烟的脑海里回响。
她做了那么多,原来只是他的利用而已。
“叶巧容,我真心待你,一直对你不薄。当初若不是我帮你,你早已嫁给尚书那痴傻儿子了!厉建峰纵然百般温柔,难道就比得上你我二十年的姐妹之情,让你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
叶楚烟看着自己的妹妹,简直不敢相信一向乖巧和顺的她,竟有这样的一面。
“哼。是我害你,你又能如何,是王爷让我给你下的堕胎药。你跟将军府干的那些勾当若让外人知道,王爷都性命不保了。所以你,必须死!”
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抬脚就往叶楚烟的手指踩了下去,拼命捻转着。
“唔!”
叶楚烟痛呼出声,这一呼喊,牵扯着腹中真是如千刀万剐一般,疼入骨髓。
只听几声清脆响动,似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叶巧容的脚下渗出了血,抬脚就看见了四只断裂的手指。
“叶巧容,你杀我亲儿,害我蒙受不白之冤。我叶楚烟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叶楚烟恨道。
“呵,你还敢诅咒我。现在若是求我,说不定还让你死个痛快呢。”叶巧容冷笑道。
“若我来生为蛇蝎,就让你浑身中毒,痛苦而死!若来生为人,定要你跟厉建峰受万人唾弃,死无葬身之地!若我为厉鬼,便要拉你二人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刀山火海之刑!”
叶楚烟声嘶力竭,喉头已撕裂得沙哑。
这一番狂怒,叶巧容吓得心惊胆战,生怕她说的都成真。
“快!把这贱人给我打死!”
棍棒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叶楚烟痛觉全无,仿佛一块没有生机的石头。漠然闭眼,只剩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