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温恍若未闻,将录音笔点开。
进门前,她便准备了这个。
单独相处,以防万一。
但唯一要做的,也不过是想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保住清白。
多少有些可笑。
录音笔质量很好,清晰播放着楚落染的每一个字。
每一秒钟,都像是在打她的脸。
楚落染掩在被子下面的手不自觉攥紧,眼底渗出一刹的恨怒。
这场插曲,令商焰阴冷的目光有一瞬间滞涩。
下一秒,衣角被人轻轻攥住。
垂眸间,他瞧见楚落染小心翼翼到过分的举动,眼底布着不知所措的慌乱和凄楚。
“阿焰,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说那些,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才会……阿焰,你说过的,你会一直护着我的……”
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程时温像是早已习惯一般,抬眸,不经意捕捉到商焰眼底一闪而过的愧意。
她在期待什么?
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楚落染哭一哭闹一闹,最后总会揭过。
厌倦疲累的情绪忽然席卷全身,她不愿再待,转身要走时却被拦住。
“她在这场事故里受了惊吓,作为负责人,你该安抚她的情绪。”
商焰幽黑的瞳孔直视着她。
无法言明的凉意从脚底钻上来,程时温微扯了下唇角。
“你刚才失聪了?还是到现在还觉得她需要安抚?”
她说完抬脚就走,临出病房门却还是没忍住。
“商总,要是脑髓有点贵恙,就在这挂个号,早治疗早恢复。”
话落,身影利落地消失在门口。
商焰冷隽的面色倏地阴沉下来,紧盯着她走的方向。
楚落染眼底闪过狠意,小声啜泣道:“对不起阿焰,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要不你还是把我送走吧,我不该待在你身边的……”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被子上。
商焰心底莫名烦闷,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随意看了眼,目色越发深沉。
压下怪异的情绪,他平声安抚:“别想太多,你好好休养。”
从医院里出来时,夜色深浓。
助理早已回去,程时温干脆在软件上叫了辆车。
临上车时,一辆黑亮惹眼的宾利挡在了出租车与出口处,不留一丝余地。
出租车被卡在狭小的空间里,进不能退不得。
透过半截车窗,程时温看见男人凌冽锋利的侧颜。
一口气淤堵在胸口,她语调头一次有些冲。
“商总,您白月光自导自演的节目看够了吗?又上我这来找什么存在感!”
“上车。”
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有完没完?”
再无回响,僵持不下。
程时温不忍耽误司机,最终冷着脸上去。
“爷爷来消息让我们回去吃饭。配合演完最后一场戏,我会同意离婚。”
毫无温度的嗓音,像是在宣布什么公务一般。
程时温心底刺疼了一下,眼底浮出悲凉,语调确实不卑不亢:“说话算话。”
言简意赅。
商焰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瞥向她的余光带着隐约怒意。
当初迫不及待地爬上他的床,如今又迫不及待要离。
她把他放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