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柯屹,我很确定我只爱你。
——宋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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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南途的天气一如既往地极端。白天时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到了凌晨,大雨倾盆而下。
宋浣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今天晚上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没有失眠的夜晚。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几条短信消息。
点开来看,是她母亲陈若真。
——浣浣,妈妈的腿脚上楼真的不太方便了。
——想来想去还是想换个一楼。
——妈妈也不要大房子,还差个五十万,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妈妈转过来?
宋浣一股怒气直上心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一下比一下的用力。
——我是听外婆的话,但是别把我当成傻逼冤大头了。
——这套房子不想住,可以。明天我找人把你行李收拾收拾,扔到天桥底下,正好不用上楼了。
发完,她锁上手机,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整瓶冰水,然后一饮而尽。
心中烦躁的感觉顿时少了几分,不过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宋浣靠在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和繁华璀璨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时年二十五岁的女人,有钱有颜有事业,国内国外还拥有多套房产。
这些都是她年少时一直以来的梦想,可这样的生活宋浣还是不满意。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无悲无喜,整个心里空落落的。
原生家庭的不幸,造就了她扭曲的三观和贪得无厌的本性。
有了面包,又想要爱情。
想要有人把她从这一潭死水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她打开手机翻开娱乐新闻来看。
今天的八卦新闻男主角依旧是南途市房地产大亨温柯屹,只不过女主角从前几天的嫩模,女idol……又换成了当红小花安一宁。
媒体偷拍的照片里,男人一如宋浣印象里一般耀眼又夺目。
唇角弯起的不羁一笑,满是游戏人间的气质。
女人面容娇好,笑眼弯弯的依偎在男人怀里。
宋浣放下手机,抽出根女士香烟叼在嘴边。
随着打火机“咔嚓”一声,泛起一阵烟雾。
她不得不承认,温柯屹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刺激到她。
跟上学时她的仇敌搞在一起,确实比之前所有的女人都让她介意。
宋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温柯屹总能精准的拿捏她的想法。
房间很安静,只有时钟里时间流逝嘀嗒嘀嗒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雷声,
江维州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进来。
宋浣将手机放在耳边,语气不太好:“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江维州的声音:“下雨了,把我送你的蝴蝶兰收进房子里。”
“就这事儿?”
宋浣瞄向阳台,扔在窗外的几盆蝴蝶兰盆栽早已经被暴雨浇得败落。
“啊,那是老子好不容易买到的。”
他忽问:“是不是死了?”
江维州的声音起伏不定,宋浣的耳朵尤其灵敏。
电话那端还夹杂着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电话那端,江维州在做什么可想而知,她早就已经习惯江维州的风流成性。
在美国时,江维州用上司的身份压着她,她都不知道这些年来到底替江维州挡了多少桃花运。
宋浣扯了扯唇角:“没死,我挂了。”
“哎,别挂。”
宋浣不耐烦道:“又怎么?”
江维州稍稍平复了一下,才开口道:“林氏集团的晚宴,你陪我去。”
宋浣拒绝:“没空,那么多女伴你找我干嘛?”
“真不去?”
“不去。”
江维州“哦”了一声,玩味的开口:“不去算了,我听说温柯屹也去呢。”
宋浣忽的觉得平淡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故作冷静道:“几点?”
江维州打趣道:“哟,您不是不去吗?我找别人也行。”
宋浣忍着怒气:“到底几点?”
江维州见好就收:“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行。”
江维州又提醒道:“好好收拾,别给老子丢脸。”
宋浣:“……”
挂电话前,宋浣报复的开口:“江维州,你早晚死女人身上。”
江维州厚着脸皮道:“浣浣,你要是跟了我,我肯定把后宫都遣散……”
江维州说得兴致勃勃的,没等说完便看见宋浣已经挂断了电话。
卧槽,这女人,对她多好都这么没良心!!!
他回过神来,拍了拍一旁的女人,开口道:“下来,穿上衣服走吧。”
女人身体一怔,满是疑惑:“江总,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能清楚地感觉出来,一切都从江维州打完那通电话开始,变了样子。
搭上FN中国区总裁,她不想就这样让机会流失,又开口道:“江总,外面下那么大雨,我能不能……”
江维州将她从身上推开,然后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冷声拒绝:“我洗完出来别让我看见你,答应你的我都会给你。”
江维州站在淋浴下,脑袋里不自觉的就想起来宋浣那张狐狸一样精明美艳的脸。
他将整个头都放在淋浴下,窒息的瞬间他忽然感觉。
没意思。
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加一起都不如宋浣有意思。
*
挂了江维州电话。
宋浣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意。
宋浣不确定,在一切都没有整理好的情况下。
现在是不是去见温柯屹最好的时期。
七年前,违背誓言的是她,亲手将他们筑造好的未来毁灭的也是她。
离开温柯屹时,她身上所有的虚伪,冷漠,逃避和懦弱全部都在那一瞬间全部在温柯屹面前暴露无遗。
宋浣顿感烦闷,极为不耐烦的揉了揉头发。
她起床从抽屉里翻出一本陈旧却又保存完好的画册。
然后小心将画册翻开,那些模糊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
整整一厚本画册里面无一不是同一个少年。
每一幅素描,都是一段记忆。
都带着恋爱时期最鲜活的心跳。
他睡觉时,放下防备的样子。
他打球时鲜活灵动,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眼角带伤,依旧放荡不羁的样子。
宋浣翻到了最后一篇素描,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半成品,只能看出少年依稀的轮廓。
这是她几天前刚回国时画的,也是最后一次动笔。
从头翻到尾,明明可以看出她画技的飞跃进步,可关于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却越来越记不清了。
她怕了,原来比离开他更让她害怕的是,自己会忘记他。
宋浣用指尖轻轻地触碰着画中少年的轮廓。
温柯屹,我想见你了。
你呢?
那时候的我们都是街边破碎又孤寂的路灯,彼此照亮,相互取暖。
现在的你是天边皎洁又孤傲的月亮。
你还会想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