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电话吵醒时我以为是岑晨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接了。
“夏先生,你母亲突然发病了,刚刚送进手术室……”
我瞬间没了瞌睡,抓起车钥匙就跑出门。
手术室外的绿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我突然感到浑身发冷,搓了搓手臂。
这才发现我连外衣都没有拿,穿着单薄的的睡衣就来了医院。
拿起手机屏幕看一眼,凌晨一点。
我到医院没有一个小时。
所以,十二点的时候岑晨还没回家。
她最近回家越来越晚,明明以前都不会超过十一点回家。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里的歌声不停息地循环着。
最后一刻的时候才接起:“喂,大晚上什么事?”
她语气发冲,好像面对的不是男朋友兼未婚夫,而是一个大晚上打骚扰电话的变态。
我稳了稳气息,平静的说。
“你现在在哪呢,可以来医院陪我吗,我妈……”
那边顿了一下,下一秒语气还是不耐烦。
“你妈妈病又犯了吗,又不是没有护工,我过去干嘛。我现在在二院这边,不方便离开。”
一听她在医院,我条件反射的开口:“你在医院干嘛,生病了吗,严不严重。”
我听到岑晨重重吐出一口气。
“不是我,白青酒精过敏了,我送他来医院。”
白青是她的助理,刚毕业的大学生。
但是我想不通,员工生病老板需要亲自送他去医院吗。
我问岑晨,她却愠怒着回我。
“人家是为了我喝酒才这样的,我送他到医院怎么了,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与此同时,岑晨旁边的白青清脆的声音响起。
“晨姐,是夏哥生气了吗,要不你去陪他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关系的。”
岑晨的手机似乎拿远了,但我还是听到了他最后的那句。
“不用管他,他就是矫情。”
手机还被我贴在耳边,却只传来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
手术室的大门也在此时打开。
医生叹息着对我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您节哀吧。”
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一直以来靠她苦苦支撑,如今支柱没了。
一颗心无限下沉,却坠不到底。
我在手术室外的走廊坐了一整晚,陪伴我的只有深秋的穿堂风。
第二天在收拾母亲遗物的时候,从抽屉里掉落出一张照片。
是四年前我和岑晨来看母亲的时候她给我们拍的。
当时岑晨握着母亲的手说。
“阿姨你放心,我会嫁给夏支,一辈子对他好,让他成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再也不用去羡慕任何人。”
我见证了父母失败的婚姻。
岑晨当时的话却让我重新对婚姻充满希望,我幻想着和她结婚,和她有个幸福的家庭。
捏着照片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有晶莹的液体自脸上滑落滴在照片上。
我突然用力,将照片撕了粉碎。
什么狗屁誓言承诺,都是是骗人的手段罢了。
处理好母亲的后事以后,我最终支撑不住病倒了。
上一次打电话给岑晨还是在一个周前了。
这期间他都没有联系问我,仿佛我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