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师
季安宁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顿时引得其他排队进城的人看了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吵什么吵，肃静！”
那士兵转头看了季安宁二人两眼，对比了一下手中的画像，不耐烦地摆摆手：“进去进去，莫要在此挡着路！”
“谢谢兵爷，您好心有好报！”季安宁忙不迭地赶着马车进了城。
进了城，季安宁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兵丁身后站着的几个明显是高手的人，低声道：“大侠，你惹的麻烦不小啊，居然连官府都调动了。”
男子躺在牛车上，微闭双眼全当没听见。季安宁也不在意，甩了个鞭花，驾驶着牛拐了个弯。
马车拐过两个路口，又绕过两个两条巷子后，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了。季安宁跳下马车，对男子道：“行了，就是这处院子，本姑娘就不进去了，里面备有三天的吃喝，应该足够了。”
男子点点头，并未开口。
季安宁也不见怪，拱手道：“那么，大侠，江湖路远，再见了您呐！”
男子眉头微微皱起，直到季安宁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微微摇头，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牛车上。
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居然真的将这辆牛车留下来了……
男子默然片刻，见四下无人，抬手在牛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记。那头黄牛吃痛，哞地叫了一声，迈开蹄子朝前走去，很快就走出巷口。
男子冷哼一声，转身朝小院走去，走到院门前时不自觉地停了一下，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水坑，他下意识地低头朝水潭看去，想看看自己被那女人化妆成了什么样，一看之下，不由怔了一下。
只见水中倒映着的那张面孔脸色蜡黄，嘴唇青白，三角眼，歪鼻梁，嘴唇上贴着浓密的胡子，左脸上还长着一个老鼠斑……
男子默然无语，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将门把手握得咯吱直响。片刻后，男子轻轻吐出一口气，推门而入。关上院门前，他朝着季安宁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竟微微翘了翘，喃喃道：“最好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
带着些许凉意的呢喃回荡在寂静的巷子里，随即消失不见。
“阿嚏！”
两条街道外，正在一条僻静巷子中穿行的季安宁结结实实地又打了个喷嚏，季安宁揉了揉鼻子喃喃道：“肯定是老师又在骂我了……”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让老夫在这喂了半宿的蚊子，还不能骂你两句了？”
季安宁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老人，笑眯眯道：“老师您实力深不可测，几只蚊子怎么会放在眼里！”
眼前的老人须发花白，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灰袍，若不是腰间还挂着一柄看着颇为古朴的长剑，看着跟乡下的老农没什么两样。
老人哼了一声，随即朝着季安宁一伸手：“拿来！”
季安宁微微一笑，抬手之间手里出现一只仍在冒着腾腾热气的烤兔子，正是之前在山洞中被她收到空间里的那一只。
老头似乎见怪不怪，伸手接过烤兔子啃起来，直啃得胡须在沾满油脂也丝毫不在意。季安宁笑眯眯看着，直到老头将半只兔子吃到肚中，才抽空看向季安宁，含糊不清地道：“怎么这么晚？”
“昨晚我见到那人，正要带他进城，谁知他突然毒发昏迷……”
季安宁简单地将昨晚地事说了一下，老人听了点点头道：“他死不了就行，行了，你回去吧，为师也要回去补觉了。”
“嗯，反正又不认识，以后多半也不会认识，管那么多做什么。”季安宁拍拍手，点头道：“那徒儿先回去了。“
老人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你就不好奇那人是谁？”
季安宁瞥了他一眼，道：“好奇，但好奇不一定要知道啊。就比如老师您，徒儿也好奇您的身份，您不也没说吗？”
老人瞪了季安宁一眼，反唇相讥道：“那好啊，今日我们师徒二人就坦诚布公好了。为师也很好奇你的来历，更好奇你那个什么‘空间’是什么东西，‘系统’又是什么东西，不如……”
季安宁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个，徒儿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都要撑不住了……徒儿这就回去补觉，老师您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完，不等老人开口，季安宁轻轻一个纵身，就要一跃而起，却不想肩头被人轻轻一拍，所有的力道顿时被化去。
季安宁缓缓转身，脸上堆出和善乖巧的笑容，陪着小心道：“老师，您还有事？”
她自然不信老人对自己有什么歹心，以老人的实力，即便她有空间，有系统，现阶段也绝对不是老人的对手，甚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若老人真想对她下手，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三年前，她因为一次意外，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现在这具身体上，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居然也像众多穿越前辈那样，有了外挂，也就是所谓的系统空间。
正当她雄心勃勃地想在这异世界大干一场，走上自己的主角之路时，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还正好撞到了季安宁偷偷溜到山上，正玩空间储物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当时，季安宁甚至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然后她就看到这老头挥手之间斩出一道近百米的剑芒……
季安宁顿时就绝望了，心想自己今日多半要被人当成妖怪，要么被这老头一剑砍死，要么被他抓回去镇压，永世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研究狂人，会不会把她拉去切片做标本什么的……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跪地求饶时，老头刷地一下将长剑回鞘，然后一捋长须，悠悠然道：“小女娃，老夫见你骨胳清奇，来日必成大器，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就要落在你肩上了，不知……你可愿拜在老夫门下啊？”
季安宁茫然：“啊？”
老人当即一挑眉：“小女娃，你不愿意？”
“愿意，我愿意！”
生死之前，季安宁膝盖一软，利落地跪了下来，大声道：“徒儿拜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