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男轻女

暮以静死了。

因为撞破未婚夫的奸情，她选择乘坐飞机远离这个伤心的城市。

结果飞机出事，迫降在海面上。

暮以静不会游泳，迷迷糊糊之间她看到有一个黑影朝自己游来。

她本以为那个人是来救自己的。

但没想到，那人却趁乱将自己的头狠狠的按入水中。

然后，她就这样死了。

临死之前，都没看清楚那人，是男，是女。

好不甘心啊！

“妹妹，妹妹…”

谁在叫自己？

暮以静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她的大哥暮以森，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大哥看起来只有八九岁样子。

“跟我出来。”暮以森很小声，仿佛怕被外边的妈妈发现一样。

暮以静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被大哥给她穿上了小拖鞋，然后牵着手出了门。

暮以静看着自己被握在大哥手心的小手，抬头仰望着天空，四面的建筑物看起来都非常的高。

这里在做梦吗？

还是人在临死前对自己记忆的回顾？

“到了。”暮以森声音带着窃喜，是一个街头小摊，在自己长大的时代里已经看不见的了。

“阿姨，来两盘粉儿。”

暮以静听到大哥乖巧的在喊老板，自己则被安置的坐到了小板凳上。

两盘粉儿上来后。

暮以森照顾的帮她把里面不爱吃的挑走，然后晃着胡椒瓶子问“妹妹，要胡椒粉吗？”

暮以静把小脑袋轻轻一点。

她不知道自己还记不记得这味道。

但是，和大哥在一起的童年，的确是她最快乐的日子，长大后她再也没有这种纯粹快乐的感觉了。

可惜，她已经死了，这是最后一次见大哥了。

想到这里，暮以静红了眼圈。

暮以森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专注的把胡椒往粉里倒，倒了两下就停住了。

“你还小，不能吃太辣，这样就够了，快吃……老板，有小勺子吗？这个我妹妹拿不动。”

暮以静几次试图拿起筷子，结果发现筷子太大，自己软绵的小手根本拿不住……

她不服气的想要抓起来，然而拿到手里，筷子就掉了。

老板娘看得直乐，给她找了把小勺子：“静静，会用吗？”

“会。”又发出了个单音。

她攥着勺子开始小口小口的喝汤……

入口，果然毫无味道。

吃了没两勺，小肚子便饱了，放下勺子，静坐。

暮以森看到，拿起勺子要喂她，但见妹妹都不张嘴，不禁疑惑，“你不吃了吗？”

暮以静把头一摇。

她想说一句完整的话，但是喉头就像是卡了一粒枣核一样，只能发出一句单音：“哥、哥，吃。”

暮以森笑了笑，便点点头，继续吃粉。

吃完了粉儿——

暮以森拿着去外婆家偷偷塞给他的零钱，付了钱，一盘一块半，两盘三块，然后不忘帮暮以静擦擦嘴角。

“妹妹回家不能告诉妈妈噢。”

“恩。”她点头答应。

但是小孩子再精灵古怪，也斗不过大人。

回了家后——

一脸焦急的妈妈气急败坏的抓着暮以森就要打，“你把妹妹带哪了。”回屋没见到孩子，可把她吓坏了。

“我就带妹妹出去走了一圈。”暮以森忙说。

“妹妹还小，你怎么可以自己带她出去，万一被拐了怎么办。”

急坏中，作势就要打暮以森。在这个年代，大人还不懂得如何和孩子讲理，因为太忙，孩子错了，一般就是用打来当做教训的。

暮以静见大哥倔着性子，不吭声了，双手伸出，拽住了妈妈的袖子不让她打人。

“静静？”暮妈妈奇怪的看着女儿。

“不打大哥……”暮以静只到妈妈的膝盖位置，将头靠上去，不让她打大哥。

暮妈妈一脸吃惊，心底又喜又哭笑不得。

“静静？”

暮以静看向妈妈，妈妈的脸看起来非常年轻，暮以静感觉眼睛有点酸，印象中的母亲一直都是一脸操劳，饱经风霜的样子，好像一生下来，她就是母亲了，没想到，母亲也是年轻过。

“这是闹什么呢？”暮奶奶走了出来，张口没好气的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带着妹妹往外出去也不说一声，万一被拐跑了，老二回来还道是我没看好他妻儿呢。”

暮妈妈听罢，没回话，只对着暮以森说，“去门口站着，静静，过来……”将女儿抱到怀里。

本来以为她会不乐意。

没想很容易的就抱过来了。

暮以森乖乖的到门口罚站去了，一边偷偷的对妹妹眨眨眼睛，表示哥哥没事。

暮以静想对他一笑——

可一张嘴，就是哭，哭的无声无息的。

“这孩子怎么了？”大伯母看到她在哭，连忙问说。

“发烧了吗？”暮妈妈急着试探女儿的额头，可是一点都不烫啊，安慰了几句，暮以静还是止不住哭。

暮奶奶直接烦的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哭哭哭，哭什么哭？把嘴给我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