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锲子
初元7年，玄帝即位，擢升无数寒门贵子为当朝官员，招致世家的不满。
初元21年，众世家联手推翻玄帝，将其软禁，另立新帝。新帝贤德过人，治国有方，终成为天下霸主。
——温家。
此时，温家一大家子都站在了温大夫人的门外，静待新的生命出世。
“菩萨保佑，一定要平安。”温老夫人手拿佛珠祈祷着。
“啊！”门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令温矢几度想要破门而入，却被拦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公子！”几位女婢将孩子抱了出来，温老夫人见状，喜得快要发疯了。温老爷却问：“夫人出什么事了，怎么动静还那样大？”
这时，又是一位女婢捧着孩子走了出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又生了个小女娘！”
温老夫人有些呆滞。“这，这是……”
“龙凤胎呀！龙凤呈祥！天佑我温家啊！”温矢此时笑了起来，但还是缠着女婢们问：“夫人现在可还好？”
女婢喜道：“夫人此次生产顺遂非常，只是会近来身子会有些虚弱罢了。”
“好，太好了！”温老爷温矢笑的眼睛都变成一条线了。
温老夫人则是突然凝重起来。“大郎啊，你可还记得昨日算命先生说的，若是这一胎有女儿……”
“什么算命的，不就是神棍吗，管他作甚？”温矢不以为然。
“可……”温老夫人还欲再说，却被几位公公打断了。
“文美人驾到——”
一位气质出尘的女子在人群簇拥下走了过来，步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着急。
“阿父，阿母现下如何？”文美人此时心里头急，直接越过宫人们，毫无礼数地向着温矢问道。
温矢喜道：“你母亲很好，此次是对龙凤胎！”
温希文紧蹙的眉毛这才舒展开。“那便好。”
“既如此，文美人便快快入宫去罢，皇上只允了文美人半日的探亲时间……”公公在一旁插嘴道。
“且慢。”温老夫人突然跪了下来，“老身恳请娘娘将这女儿带进宫中，昨日一位颇有名望的先生算出，若此女留在家，会祸害全族啊……”
“大母！您怎能如此迷信！”文美人美眉紧蹙，恨铁不成钢道。
一旁的温矢脸也黑成了锅底。
“不是老身迷信，实在是此时是真的啊……”温老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实在可怜。“若娘娘不将此女带走，老身倒不如一死了之！”
“本宫怎么带走？”温希文气不顺，“本宫若带走了，到时该如何与皇上交代？”
话音刚落，文美人便负气似的转身回宫了。
“既如此，那便将此女，扔了吧。”温老夫人气结。
温矢差点打算动手了：“阿母！”
“我不管，我和此女只能留其一！”温老夫人耍赖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活脱脱一个乡野村妇，谁能把她当是个大家闺秀。
“君姑既容不下妾身之女，那便将女儿带到乡下去罢。”温大夫人秦氏缓缓道。
秦氏此时身子虚，却还是强撑着走了出来。
她再爱自己的女儿，也知道此时应该妥协才是。再说了，去了乡下，反倒无忧无虑地紧，也不用操心那么多琐事，更不会遭受老夫人冷眼。
温矢见状，还想反驳，却被秦氏一记眼刀瞪得不敢说话了。
“好，那便送到乡下去，快啊，还等什么，送去啊！”温老夫人喜不自胜，从地上坐了起来。
秦氏又道：“不过，等那算命的神棍死后，必须将妾身的女儿接回来！否则，莫怪妾身不顾及往年情分。”
眼看温老夫人又要闹，秦氏摆摆手，道：“若是您还有意见，那便将你的几个孙儿们一并丢到乡下吧，反正他们兄妹几个也要同心不是？”
说完，秦氏便要回房休息，温老夫人这才闭嘴。
温矢追了上去，问道：“夫人，不论如何，那女儿的名字还是你来取的好，阿母是深闺妇人，我也没什么才华……”
“就叫意樽罢。”
“意樽？”温矢不解。“这不是个男娃名字吗？”
秦氏乜了他一眼，道：“名字不过图个好寓意，男孩女孩并不重要。”
温矢‘哦’了一声，也不知懂没懂。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秦氏垂眸，道：“我只愿她一生潇潇洒洒如诗中一般。至于小名，便叫姣姣罢。”
“好。”
秦氏躺在床榻上，默默留着眼泪。没有母亲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如若不是为女儿好，她也不会将女儿送出去。她只愿女儿长大后，不会怨她。
温府这儿安静了，皇宫倒是乱成了一锅粥。要问为何？说来话长。
今日，是皇帝那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儿回宫之日。
若是普通没有血缘也就罢了，皇帝这侄儿父母早亡，满门忠烈为护圣上一行人被贼人暗害，这侄儿能够活下实属不易，何况年岁还小，顶破天了不过六岁半。
皇帝一见到这孩子，就发现他身上的伤比某些上了战场的士兵还多，可见这几年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
那年轻皇帝一看，心疼坏了，毕竟皇帝和他父亲多年来亲如兄弟。但皇帝居然还想要将其过继到膝下，好在皇帝顾忌其家无后，才只是认做了侄子。
“阿屹，你以后便住在宫里头罢，让你皇后叔母教你习书，你吴叔叔教你习武。”
“谢陛下恩典！”卜屹又重重行了个大礼。
这礼看得皇帝几位不舒服，长袖一挥，下旨道：“你以后不必继续行礼了，对谁都不必，你家是我们大越的恩人，岂有恩人行礼的？”
“是。”卜屹依旧不卑不亢。
“还有，即日起，卜家遗孤一切吃穿用度以皇子标准来。”
一旁的太监心里头想着，就算不说这话，他们也敢怠慢了卜屹。莫说按皇子标准，按皇帝标准都不是不行。
然而不远处的老国师，看着天动异象，心里头不禁叹了口气。这股力量造成的异象倒是奇怪的很，看似是一刚一柔中和而至，实际上，倒像是两股罡气中和而柔……
“我大越，怕是要变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