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畏惧,甚至仰头,猩红着一双眼看着她。
砍我十刀,只要我不死,我都会找她和程文旭报仇。
如果我死了,没杀她们俩,那我就变厉鬼,折磨死他们。
我安宁孤女一个,孑然一身,我什么不怕。
程文旭抱住了周盈,强行把她带走,“岁岁死,她心里过不去,你不要跟她计较,而且现在伯父刚签下一个大项目,那个项目很多人盯着,要在这个时候出事,那就麻烦了。”
“可是我气不过!”
“我知道,那几刀已经够了,我爱你。”
程文旭吻着周盈,拦腰把她抱起,快步进了别墅。
我被几个保镖抓着,跪在那,看着这一幕,一把挣脱保镖,起身离开。
岁岁,没关系,妈妈不会放弃的。
雨又下了起来,雨水从我身上落下,血跟着流淌。
我一步步往前,似个孤魂野鬼。
噼啪——!
一道闪电落下,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一束光从前方照过来,把我眼前的黑暗点亮。
一个月后,蓝心会所。
我坐在化妆室里,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
“你要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旁边,蓝姐靠着化妆台,单手抱胸,指尖夹着支烟,吞云吐雾。
我张开红唇,“不反悔。”
“呵,那你可得给我笑。”
“来这的爷们都是看笑的。”
说完,她弯身,手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弯身凑到我耳边,几乎和我脸相贴。
“看我。”
她红唇上扬,一双媚眼微挑,勾人诱人。
我学着她,一点点上扬嘴角,眉眼一点点放松,露出笑来。
蓝姐当即直起身子,拍手,“就是这样,又纯又欲。”
“最是让男人欲罢不能。”
蓝姐叫来几个姐妹,我和她们一起去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包厢。
“各位爷,咱们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你们叫来了,看看,喜欢哪个,随便挑!”
陪酒女,陪笑陪喝,不陪睡。
若郎情妾意,那另说。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但蓝姐跟我说了这里面的规矩,我记下了。
现在我露出刚刚的笑,希望能留在这。
蓝姐说,报仇,你这样不行。
得换一种方式来。
我觉得蓝姐说的对,我要换一种方式。
周盈和程文旭让我痛不欲生,我也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因果报应,该。
包厢里闪动着让人魅惑的光,真皮沙发里坐着几个男人,不是喝酒就是抽烟。
在明灭不定的暗光中,他们的脸看不清晰。
我不需要看清,我只知道,今晚我一定要留在这。
几只手同时指向我,很快的,戏谑的声音传来。
“权哥,今儿你是要抢人啊!”
“难得今晚见权哥要人,都滚一边去!”
“哈哈哈,必须的啊!”
蓝姐哎哟一声,“咱们的宁宁看来很让大家喜欢呢!”
“蓝姐,你眼光比以前更好了。”
“那自然了!”
“各位爷眼光这么高,我眼光要不高,这蓝心会所还开得下去吗?”
和几位爷打着趣,蓝姐赶忙把我送到那坐在中间,被暗光铺满的人怀里。
在我倒在那人怀里前,蓝姐在我耳边极快说了句,“这人很有势力,想办法跟着他。”
我明白了。
在我撞进这坚硬的怀里那一刻,我手自然的圈住他的腰身,身子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我不会做这些事,但这一个月养伤的时间里,我学习了。
只是,这人似乎不像蓝姐所说的那些男人那般毛手毛脚,他手搭在我身后的沙发背上,指尖夹着支烟,不时抽一口。
我倒在他身上,他也没动一下。
以前我不会取悦男人,但这一月我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做。
我轻声,“要喝酒吗?”
我手缠着他的腰,若有如无的摸着他的衬衫,看着他在暗光中看不清的脸。
听见我的话,似乎他才知道怀里有个人。
他垂眸看我。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似被深暗攥住了心,不敢呼吸。
这一双眼睛,很摄人。
我下意识抓紧他的衬衫,不敢动了。
“嗯。”
好久,他喉咙里溢出低哑的一个字。
我松了口气,起身拿过酒杯喂到他唇边。
他看着这酒,没动。
怎么了?
我想到之前蓝姐让我学习的东西,我喝了一口酒,直接吻上他的唇。
蓝姐的话足够我放下一切。
我愿意为了我的岁岁,放下我所有的自尊,底线。
为达目的,我誓不罢休。
旁边传来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紧跟着是惊叹声。
“老天!”
“这什么情况?”
“权哥竟然没推开?”
这话刚落,突然的,我手被捏住,下一刻,手中酒杯不见。
我整个人从坐着变成躺在沙发上,那之前正人君子的人抓着我的手,吻席卷而来。
……
万家灯火,车流不息,夜色里的临海市披上了万丈华衣。
我坐在一辆黑色路虎里,旁边坐着那被我成功引又的人。
此时,他手肘支在车窗上,指尖夹着支烟,车里云雾缭绕。
他另一只手随意落在档位上,身体松懒的靠着驾驶座椅背,似乎短时间内并不打算把车开走。
车停在蓝心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四周皆寂,他的脸在投进来的光束中,棱角分明,冷漠锐利。
我数着他抽的烟支数,在第五支时,我出声了,“我叫代驾。”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
“做我女人。”
低哑的烟嗓落进耳里,我顿住。
这个人我摸不透他的心思,我怕在包厢里的一切只是他临时兴起,兴趣过后,我便被丢弃。
这不是我的目的。
我要长久的跟在他身边,至少,在报仇前,我要在他身边。
所以,我已经做好今晚付出一切的准备。
可我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
顺利的我一时间无法反应。
我的心咚咚的有力跳动了好几下,然后握紧手机,平稳的看着这张让人着迷却也让人畏惧的一张脸,“我可以想想吗?”
为了不搞砸,我需要去问蓝姐,后面我该怎么做。
我必须牢牢抓住这样的顺利,不错过。
他终于看了过来,一双凤眸深的摄人,“明早六点我要答案。”
“在这之前,不准再陪客。”
“好。”
路虎呲的一声急速驶离,我站在那,看着手机里存下的号码,名字。
权氶(读cheng,二声)。
他叫权氶。
一听便让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