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凌仑安顿好,手机响了。
白千凝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柳长卿。
她神色暗了暗,确定凌仑睡着了,关上门进入隔壁房间,这才接听了。
“喂?丫头啊,这几天我故意把你的那块玉石摔碎了,过来给你赔个礼道个歉。”
那声音说的不急不缓,手机那头那头似有若无的京剧声。没有责怪她为何这么久不接听手机,也没有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但凡能够担得起“沉稳”二字,就是一个王者。
白千凝闭眼,就能够想象得到这头老狐狸眯起眼睛听戏品茗的样子。
一身白色丝绸中山装,手中一盏白瓷青花杯,袅袅白烟从杯中逸散开来,咿咿呀呀的檀板响起,空气中满都是青茗的香气。
她抿了抿嘴,不动声色。
“没事,舅舅做事,一向稳妥。这里一定有舅舅自己的原因。”
尽管是舅舅,但是只比她大四岁。
是白千凝继母的哥哥,同时也是京城最为神秘的一个爷。
“你那个妹妹,白络之,最近来京举办生日宴,邀请的都是上流人物,非要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对着我指名道姓要你那块玉作为生日礼物,不然就不给她面子。我气不过随手摔了。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家教了。”
声音淡淡的,夹杂着无奈的轻叹。
白千凝了然——白络之,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她母亲病危后父亲的二房,年幼她两岁,却要比白千凝享受更多宠爱,恃宠而骄,性格泼辣刁蛮任性,做作而又自大,活脱脱的一个花瓶罢了。
一直不怎么受柳长卿喜爱。
当然也很让白千凝厌恶。
前段时间她过生日非要去京城说什么有排面,然后邀请众多名流参加。结果回来后白络之就一直不给她好脸色,故意处处刁难她。
原来是因为这啊?
白千凝听闻无声地笑了笑。
“一块玉石而已,我还不至于生气。”
“但是我介意,我家婉儿的东西,是绝对不可以流落他人之手的。况且这东西还是我送的。”
那边的人说的不急不缓的。白络之真是令他厌恶,怎么看都不顺眼,更何况她一直恃宠而骄明面欺负白千凝。
白千凝在心中无声的笑了——这句话,怎么听也有点不对劲。
他家的,谁是他家的?外表看似沉稳,骨子里却是猖狂蛮横,霸道,不容许反抗。
那头听闻她久久不说话,传来一声问候。
“生气了?”
“没有,不至于。”
“哎......”
一声长久的喟叹。
“女孩子,心里不舒服是应该的。”
“这几天我又派人参加了一次拍卖会,拍下了一块陆子纲亲手雕琢的玉石,刚刚出了鉴赏结论,是真品。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京城,我亲自送给你。”
白千凝的回答冷漠而又客气。
“多谢舅舅操心,我有时间一定亲自过去。”
柳长卿无声地叹了口气,暗自头疼这小丫头要是有白络之一半好哄,他都不至于费尽心思去讨好。
“听说白家的财产分给你得不到十分之一?”
“还好,够我花。”
“但是和易洪浩的婚事.......”
“舅舅不必多费心。家族利益,我看得清楚。”
呵,小丫头,把这些事情说的滴水不漏,完全没有求助的意思,还真是想把他拒之门外?
柳长卿吃了闭门羹,心里自然不爽,随手把茶水泼到旁边的茉莉花盆中,心里轻笑一声。
不过终究是个小丫头罢了,总是会有自己在乎的事情,在乎的人。
他不急着这么个几天。
“罢了,时间不早了,你先挂了吧。”
白千凝听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