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晋停止了咀嚼,起身站在熙文面前,他迫不及待的想将一切诉说,告诉自己的女人,他有多牛逼。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宝贝,信我。好吗?”
刘晋略显轻佻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熙文竟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在刘晋面前,她就是这般无措。
晚上刘晋并没有留宿,说要去哥哥的房子看看,打理打理他的遗物。
熙文没多挽留,只是送他下楼,“明天是爷爷的生日,家族上下上百口人都会去,你......”
熙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特别揪心,族里长辈、兄妹都会在一旁说她的风凉话,年轻轻的就活守寡,还不如当那个废物男人死了算了。
为此陶霜没少跟他们吵架,每次都闹的不愉快,蒋连军在族里也没什么地位,没人会惯着他们,那份窝囊气让他们一家烦透了。
人都有虚荣心,熙文也不例外。
她多想自己的丈夫能在族里受到尊重,不期望有多飞黄腾达,只求不被看不起就好。
但连这点要求,他似乎都满足不了。
即便明天去,又能怎样?
如老爸所言,在外当兵好歹也算个由头,或许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而现在,无业青年、哥哥去世、谈吐低俗、形象邋遢......“我去!”
刘晋太明白熙文的心思了,这些年她受尽了白眼,明天恰好是个机会,刘晋一定会让熙文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我会备份重礼,让爷爷欢心。”
熙文听后,有期待,但更多的却是忐忑,在刘晋眼中的重礼,会不会就是两瓶酱酒,一斤散茶呢?
“你,你有钱吗?”
熙文不想拆穿眼前的男人,但现在问清楚总比明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份好。
刘晋双手插兜,翻出了空口袋,嘟着嘴摇头,“钱,并不能代表心意吧?”
熙文过去也这么想,但现实如此,她也没办法,“要不,你明天别去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有面子!我保证!”
丢下话,刘晋便消失在了夜幕下,熙文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夜无眠,很快,便迎来了晨曦。
熙文一家早早的准备妥当,出门前陶霜看女儿心不在焉,“刘晋,说来了吗?”
“那个废物来干什么?嫌我们家丢的人还不够多吗?”
蒋连军特意换了副金丝眼镜,最名贵得体的西装三天前就嘱咐陶霜熨好,“走,待会又要堵车了,最近地铁修的有点密。”
熙文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就说不出了。
刚刚偷偷给刘晋打了个电话,关机。
已近上午九点,他如此不靠谱,像极了六年前他的不辞而别。
蒋连军开着他那辆近十年的老款凯美瑞,一路嘱咐熙文见了长辈们好好说话,别一给你介绍对象就板着脸,人家都是为你好。
一路无言,熙文紧握手机,她多希望刘晋可以出现,昨晚他那坚毅的眼神不像在开玩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更是辗转无眠,反复想着刘晋的话,甚至还忍不住编织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她恨不得大嘴巴抽自己,把自己彻底抽醒。
金华大酒店。
江北数得上的五星酒店之一,装潢华丽,消费自是低不了。
刚停下车,蒋连军就远远看到酒店正门厅处围了不少人,“那不是你大伯和三叔他们吗?”
熙文定情一看,“是呢。好像吵起来了。”
三人快步上前,走近了才得知蒋家提前订好的金华酒店最奢华的大厅被告知没了,餐饮部经理让他们去西副楼的侧厅。
虽然蒋家这十桌八桌怎么都放的开,但他们觉得很没面子,特别是蒋家老大蒋连杰,他堂堂交通部门二把手,虽说今年刚刚内退,但在江北这地界向来是横着走的。
“你给老子听着,我们能定你们金华是给你们面子!谁那么大谱,还让我们让地方?把人给老子叫出来。今天不给个说法,我让你们金华封了门,信吗?”
蒋连杰双手叉腰,气势汹涌,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餐饮部经理连连作揖道歉,压低了嗓音,说道,“实在对不起,这人咱惹不起啊。天昊集团的聚餐,老板亲自来了。”
“陈骋?”
蒋连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阵势一下就削减了一半,但老头就在旁边那辆奥迪a8里坐着,今天是他老人家生日,蒋家也稀稀落落的来了二十多人,他作为蒋家老大要是就这么退到西副楼,那可太没面了,“那也得讲理吧?我们提前一星期定的金华厅,订金都交了。你们酒店就这么不讲究吗?”
“先生,真的对不起。刚刚我们店总说给您免一桌的餐费,然后每桌加一份深海大虾。”
听到经理的话,蒋连杰感觉自己台阶下来了,环顾四周,看向蒋连军他们,“你们觉得呢?要是不行咱直接把店总找来。”
众人纷纷劝着蒋连杰,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
“今天也就是老人生日,我懒得搭理你们,不然今天都得给老子跪下道歉,听到了吗?”
话落,随口便往地上碎了口痰,不想直接吐到了经理锃亮的皮鞋上,“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把菜给老子整好,出一点差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经理明显压着火,若不是顾及酒店形象,堂堂七尺男儿哪受得了这番屈辱,心里忍不住哼道,“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这么厉害咋不进去跟陈骋较量?呸!”
见事情搞定,车上的蒋家家主蒋中骏才下来。
他一米七八的个子,拄着龙头拐,留着背头,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气质不凡,“这么点事,啰嗦那么久。”
“爸,对面是陈骋,江北最有实力的几个老板之一,咱惹......”
蒋连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中骏打断,“行了,蒋家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而就在这时,金华厅走出一个中年人,来者正是陈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