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是苏媚的第一个客人。
跟叶深的那一次,就象是被谁提了一桶冰水,灌进她脑袋里,那感觉,还以为是昨天发生的事。
一般是八千起,有钱的可以给到一万,两万。
苏媚被虹姐指出来招待一位刚从国外回来的客人,还开了地下旅馆最好的房间,六百八一宿,结果他拒绝了,把她从火凤带出来,沿着山道开去一个偏僻的小旅馆。
往事如烟,只要抽就能想起一遍。
苏媚站在火凤对面的台球厅,吹着夜风,烟迷了眼。
四年前,临山旅馆。
他付完钱,拿了钥匙回头找人。
苏媚看到他口袋的烟,说:“抽根烟再进去。”
他掏出烟盒,掀开眼睑看向她:“你会?”
苏媚摇摇头:“不会。不过我可以点一根陪你。”
他递给她一根。
老板不耐烦地赶他们,“外面抽咯,门口地毯要搞脏咯。”
两人走到门外,他捏着滤嘴,吸一口,白烟从鼻子里钻出来,“试试。”
苏媚也吸一口,白烟却从嘴里冒出来,她幼稚地伸手接住。
他问她:“多大了?”
苏媚:“十八。”
他没再说话,默默抽完,把烟屁股摁在辆灰色现代上。
看到苏媚只抽了一半,又重新点一根陪她。
轮到苏媚问他,“你叫什么啊。”
他说:“叶深。”
“那要是跟你搞对象,就能看嘛?”
“差不多吧。”
苏媚就笑了,“那搞啊。”
叶深看都没看她,“你不配。”
苏媚:“刚才那么多人,你就挑中了我。”
叶深:“我提前给你们那老鸨钱了,她告诉我你是个处女。”
“难怪。你长得帅,还有钱,看起来也不傻,居然会挑我。”苏媚喃喃半天,最后壮起声音,“虹姐太黑,你给她的钱她未必分给我一半。”
叶深把车上的黑皮包拿出来,数了两摞递给她,没说话。
苏媚不敢接,她还没见过两万块钱现金,吓得腿软不至于,却也不敢不问就拿过来。“你不是在逃的通缉犯吧?让我帮着销赃?这我可干不了。”
叶深没答她,掐了两人的烟,一把扛起她上了楼。
房间在二楼靠左,又破又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历久弥新的腥臊恶臭。
叶深把苏媚扔在床上,压上去。
苏媚毫无经验,并不介意叶深拿去主动权。
风吹的窗帘瑟瑟发抖,满月照进一对癫狂的腰肢。
也是他不惜拿出五倍的价钱,不忍还退了?
苏媚忍着疼在床单翻找,脸色越来越难看。
叶深听见动静回过头,“找什么?”
苏媚神色慌张:“怎么没血。”
叶深低头看一眼自己物件上黏着的血丝,故意没告诉她,“那你可不值两万。”
苏媚举起双手,说话都不利索了:“我真的,我,我没被人碰过。”
她小心、谨慎。长又带点自来卷的头发被汗泡湿,拨在一边,被撕咬过的嘴唇还保留着猩红色。消瘦的肩膀垂下来两条一样没什么内的胳膊。詾是好看的,一眼就能望进去。
再后来,苏媚睡着了,痛没有了,爽没有了,担忧没有了。恍惚中,只记得叶深接了几个电话,又在她身侧抽了几根烟,她被呛的一直咳嗽。
醒来时,是在半夜,房间一片漆黑,窗外无月,静得可怕。
叶深没在。
桌上是三万块钱,还有他一个纸条,字并不好看,但意思很明确——
‘多的一万是预付,记得下一次随叫随到。’
当时苏媚还不知道,这个叫叶深的男人,会是她生不如死的开始。
她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抽完,看着垃圾桶上的大理石烟灰缸,全是烟屁股。
电话响起,她看一眼时间才接通:“不是八点吗?”
那头声音刚睡醒似的:“八点了。”
苏媚皱眉,又确认一遍,分明是六点半,“好,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