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焕,等等——”
少年连忙追上去,将一切抛在身后。
余焕脚步微顿,亚麻色微卷长发,在她黑色风衣上倾泻而下,淡然回眸的一刹那,似有霜雪在周遭蔓延。
清冷精致的眉梢下,漆黑眼眸古井无波,隐约有晦暗冷光暗藏。
右边耳垂上带戴着墨钻耳钉,将寻常的光线也折射成寒芒。
她整个人都冷得很。
炙热的阳光仿佛都绕过了她。
“有事?”
她的疏离又漠然地看着他。
少年触及她陌生的目光愣了愣,很快又笑开了,“余焕,我是任燃,我是你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啊!”
余焕蹙眉,毫无印象。
“拙劣。”
她觉得他的搭讪方式,太过老土拙劣,不过既然知晓她的名字,应该是认得她的。
他认不认得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认得他。
任燃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忽而发现自己手心都在冒汗,连忙道:“你高中在黎市一中就读没错吧,我记得你在高一(1)班的!”
余焕看着他裹成个逃犯的脸,神色依旧平淡无波,抬手垂眸看了一眼手表。
“嗯,还有事?”
任燃仿佛没瞧出她的不耐烦,还跟在她旁边唧唧歪歪,“我是7班的,咳,虽然隔的有点远,我听说你退学了……”
“你为什么要退学?”
任燃摘了墨镜,也解开了口罩,柔软乌发微卷,几缕碎发落在他额间,面容精致,眉梢尽是锋芒毕露的桀骜。
少年仍是少年,眸中藏了星光。
可余焕却不复从前,冷漠疏离在寒凉入骨的六年间,融进了骨子里。
“出国留学。”
余焕淡淡道,任燃松了一口气。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在国外的生活感觉怎么样,在哪个国家?”
余焕对他的一连串问题充耳不闻。
走出机场之后,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任燃的脸皮天然厚,笑嘻嘻地凑上去。
“余焕,这里不好打车,我也没人接机,你载我一程好不好?”
不远处的陈桑错愕地看着他。
宛如没有给花孔雀栓好绳子的饲养员,稍不留神,这憨批就跑去别人面前开屏了。
余焕来不及开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任燃就当她是默认,非常自来熟地拉开了车门,坐在了余焕旁边,不过没敢靠她太近。
陈桑哼哧哼哧地拖着行李箱跑了过来。
他看清车子诧异了一下,然后又听到自家花孔雀在唧唧歪歪,“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早早地打好了出租车,哪像我……”
陈桑抽了一下嘴角。
这个憨批眼里除了漂亮姑娘,还有什么,还出租车,车上那么大个劳斯莱斯的标志,他眼瞎瞧不见么?
陈桑别开眼,不想认识这个憨批。
憨批全然没有憨批的自觉,他仍然在余焕耳边嗡嗡嗡地吵,“余焕,你现在回来了,决定好去哪儿工作了么?”
“聒噪。”
余焕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窗外流逝的景物上,风扬起她一缕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任燃心尖儿都在痒。
他全然没介意她的爱答不理,脸上的笑容灿烂地晃人眼睛,“我现在是温籁传媒的艺人,这是我的名片……”
余焕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张名片,良好的教养促使她没有塞回去,也没有随手扔了。
她听到他提起“温籁传媒”。
终于抬眸看向他。
似想起什么,眸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