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赌石风险大。要想降低风险,首先得学会看皮。
怎么看呢?首先用强光手电筒贴看皮壳,根据光线进入皮壳后的细微差别,判断料子的种水优劣。简单来说,种水好则光聚,种水嫩则光散。
嫩空光散,就证明种不老,形成年代短,不值钱。
聂铮铮语调愠怒:“这么说,全是新场口的?这老板未免太不厚道了。”
吴家根压着她的胳膊,低声道:“你别乱嚷嚷,听说这批货是从一个缅甸的新矿主手里买过来的,只让熟人看货。老韩是中间人,万一我们惹出麻烦,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聂铮铮撇撇嘴:“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她佯装找石头,在白炽灯下溜达起来,看了半天还真让她看出一点猫腻。
原来,在这间敞亮的仓库尽头,还藏着一扇小门。小门两侧有黑脸的汉子守着,时不时有人凑上去往他们手中塞钱,只要塞的够多,就能进到更里面去。
聂铮铮琢磨,小门里的应当才是老场口出来的好料,外面这些——俨然是蒙骗刚入门的冤大头的。
她回头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给吴家根,吴家根在兜里扒拉了一番,掏出两千。
“这么多!”
“嘘,这叫过路费。只要有老场口出来的原石,这钱就花的值。”吴家根解释。
聂铮铮和他来到小门前,忐忑不安的把钱送到看门人手中。
小门开出一条缝,“你们进去吧!”
聂铮铮慌忙往里钻,眼前突然一暗,被一张恶鬼似的脸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吴家根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别喊!”
聂铮铮惊恐的点点头。
吴家根同样吓得够呛,拉着她往前走,望着眼前这人,嘴角直哆嗦。
还没说什么,一名凶神恶煞的汉子走过来,对着他们晃了晃手里的折叠刀。
吴家根心跳如雷,把聂铮铮往自己身后藏,低头哈腰的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冲撞的,请大爷恕罪。”
聂铮铮初生牛犊不怕虎,探出脑袋偷看,这才发现方才看见的不是鬼,而是一个长相极其可怖,脸上布满了烧伤疤痕的男人。
他整张脸几乎全被疤痕覆盖,在坑洼不平、形状可怖的皮肤中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如鹰似虎,冷冽森寒。
仿佛一眼,就能嗜人鲜血!
聂铮铮立即低头,用力屏住呼吸。
她紧闭着嘴唇,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半点声音。
——这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吴家根一直挡着她,猛掐她的胳膊,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幸好,那男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迈开大长腿走了过去。
吴家根等了几分钟,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回头找麻烦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的聂铮铮,“铮铮啊,你再这么冒失,要闯大祸的……”
“呕!呕呕呕!”聂铮铮突然弯腰,呕吐出一滩污物来。
吴家根:……
有这么夸张吗?
聂铮铮差点连胃酸都给吐了出来,无他,实在是这段日子空间一直对她实施美男照片攻势。
提高审美,陡然看到这么一个卡西莫多,有些受不住。
吴家根无奈的掏出纸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嗯?”
“那就别说了,我们去看石头!”
在她眼里,现在连黑黢黢的石头都是俊俏的!
吴家根哭笑不得,领着她往里走,发现这里的原石品质果然高了许多,大块的依然少见,但后江口、隔阴角(翡翠场口名)的料子竟然都见得到,着实非常难得。
他一连相中几块料子,往上面贴自己的号码签。
聂铮铮也想试试,看来看去,相中一块莫西沙(场口)的黑皮,料子的皮非常紧致,体积不大,她一只巴掌能够握的起来,拿在手中掂量,却很有分量。
这说明石头的紧密度高,不可能是嫩空的。
吴家根教她打灯看皮,聂铮铮仔细端详,知道这是老坑出来的,但什么种完全看不出来,有几个点能照出绿莹莹的光,但却不太明显。
吴家根觉得这块可赌可不赌,问她怎么个想法。
聂铮铮勾起嘴角:“我觉得这里头肯定能出绿,想赌一把。”
吴家根觉着她这态度有点危险,刚想说教,旁边有人出声嘲讽:“这皮子没有半点油性,既没蟒带也没松花,也敢说肯定能出绿,口气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