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短短的三个字，沈思鲸却说得无比费力，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问题的答案。
“我们已经给了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了，你已经比你姐姐幸运很多了，别再这么自私了！”
隋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但是话里的深意沈思鲸却明白了。
她苍白着一张脸转过头，看向从刚才起便沉默不言的莫启桑，问道：“你也觉得是我自私？”
莫启桑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银光在逐渐消失。
“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
莫启桑的话让沈思鲸彻底陷入了崩溃，她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从桌子上拿过了水果刀，冰冷的刀刃死死地贴着颈动脉。
男人的脸色终于松动，沈思鲸看着他眼里闪过的慌乱，嘴角笑得嘲：他还真是担心沈思楠的移动骨髓库呢。
“孽女你要干什么！”
沈振南和隋琳也吓了一跳，朝着沈思鲸怒吼一声却不敢靠近。
她满脸悲凉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和丈夫，这是她前半生最爱也最渴望被爱的三个人。
“你们不是说生下我无尽地抽骨髓给沈思楠是给我的恩赐么？我不稀罕这种恩赐，所以我把我的命还给你们。”说着话，她又后退了两步，眼睛转过去的盯着莫启桑，苍白的脸色让她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惊悚：“莫启桑，你不是说我想要这个孩子是贪心么？好，算我贪心，所以他走，我也走！”
沈思鲸知道，沈思楠的病已经根本不可能痊愈了，即便捐赠了肾脏也不过剩下几年的时间而已。
而且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她还是需要自己的骨髓续命。
她死了，沈思楠要再找这么个骨髓库可就难了！
“你把刀放下。”
莫启桑再度开口，男人的声音还是那般冰冷漠然，好像除了沈思楠的事情他就不会为任何事动容一般。
此时刀刃已经划破了脖子表面的皮肤，沈思鲸却觉得胸口的痛早就让她麻木了。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不行。”
“为什么？”
“思楠需要尽快移植肾脏。”
还是如同之前一般，莫启桑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和动容。
从他冷漠的口吻里，沈思鲸甚至相信，自己现在自杀，下一秒他就能带着自己的尸体赶到医院进行移植。
握着刀的手一下子有些无力，身体也忍不住疯狂地颤抖起来。
“哈......哈哈！”一时无言只剩自嘲般地狂笑，沈思鲸终于落了泪：“莫启桑，你这么对我和孩子，仅仅是因为你爱沈思楠，仅仅是因为当初我提出了要嫁给你的要求么？”
莫启桑森冷凛冽，这一次终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答道：“思楠变成这样，是我造成的。”
她身体里的病毒是被绑架之后人为注射的，仅仅是因为他们一起玩耍时，年幼短发的沈思楠被人当成了他。
“所以你是在还欠她的对么？”
“嗯。”
这下，沈思鲸笑得更加大声，眼泪也好似决了堤一般不受控制，她歇斯底里地冲着莫启桑和沈氏夫妇，用自己最大最尖锐的声音质问道：“对，都是你们欠她的，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来还啊！我欠她什么，又欠你们什么啊！”
绝望断了线，让她手中的刀刃狠狠地扎进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