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8月26日,星期三。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铜钹山脚的上午气温不是很高,因为大山之中目之所及,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
崎岖的山道上,一个年轻人正高一脚低一脚的蠕动。约摸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五官清秀,眉宇之间自然透着一股秀气,跟传说中的帅哥还有一大段距离。
身上的那件白色短袖T恤倒像是新的,一丝皱褶也没有,黑裤子配黑皮鞋。纯粹是扔进人堆一秒后便再也找不到的那种。可现在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另当别论,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白”格外的惹眼。
老程正在准备写开学通知,门突然蹋下来,吓了好一大跳。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有陌生人来了,慢吞吞的放下手中的鹅毛笔轻轻挪开椅子,才快步走出门口。
门口处,一年轻人正瞪着牛眼,右手还保持着刚才推门的姿势,左手插在裤兜里,那张白净的脸上赫然写着两个字惊讶!
老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忙微笑满面:“你是。”说罢伸手去握年轻人的手。
年轻人似乎还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来。
老程不由有些拉不下面子,“嗯哼”一声。
年轻人仿佛突然被电了一下,浑身一颤。急着抽回手,又马上意识自己的不礼貌,又急忙伸过去。又发现自己伸的是左手,又是“嗖”的缩回来。一脸尴尬的微笑,比哭还要难看一些。
半晌之后,年轻人大概总算是缓过来了,才怯生生的问了一声:“你。你是程校长吧?”
“你是。”老程已经第二次问这句话了。
“哦。”年轻急忙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递给了老程。
“我今天是来这里报到的”
“阮超?哈哈。”老程突然无故大笑起来,笑得年轻人心里直发毛。
良久,才又听见老程说:“唉!这么多年了,今儿总算有人来了,而且还不用我带路。”
阮超一听这话更毛了,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食人族吧,我怎么又有种落入贼窝里的感觉呢!抬头疑惑地看着这个眼前的校长,头皮开始有点发麻了。
“来!来!来!进来说话!”老程一下子热情起来,一边招呼阮超进屋一边扶起阮超刚才“敲”蹋的门。
阮超甫一进屋,不由暗叹一声:这老校长的生活好简朴啊!
屋子里没有窗户,可是光线去很充足,因为大半个屋顶已经不见了,可以直接欣赏蓝蓝的天空。当然,雨天时也可以欣赏到迷人的雨景。老程的办公桌上方顶上架着几个椽子和几片瓦。老程的办公桌也很别具一格,因为只有俩腿了。另一头用几个石头垒着。
尽管来之前,阮超做好了万分的心里准备,尽可能的坏处去想。怎奈,任他想像力如何丰富,又怎能想到这样离谱的情景出来。
又是一阵哭笑不得的神情。
在老程又一声“嗯哼”中,阮超惊醒,见老程已经捧着一碗水来到自己的面前。却见那碗的边沿极有艺术感地破成锯齿状,又宛如一圈参差不齐的黄牙。阮超苦笑一声,接过搪瓷碗,只是不敢往嘴里送,还真怕那圈黄牙会突然咬自己一口。
老程似乎是天生的慢性子,不紧不慢的缓缓坐下来。拿起阮超的那张派遣证又细细的看上了,还不住的点头,跟个小白兔下坡一样,点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发现阮超还一直愣站着,连忙指着对面靠墙的一张椅子示意阮超坐。
阮超也发现自己来后一直站着,现在腿都有些酸了。也不再客气什么,顺手拿起一本书拍了拍灰尘,一就坐了下去。然而就在刚落的电光火石间,突见老程神色大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似的。
“等等”
“轰”的一声伴随着老程冗长的尖叫。
而阮超的狠狠地坐在一堆木头之上,结结实实的一下,就差开花了。
整蛊专家中的整人椅子真实地出现在这铜钹山深处。
阮超开始绝望了,索性就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赖在地上也不起来了。不过这样也许才会安全点,心里也踏实。脸上能做的表情只剩苦笑了。
“你第一次来,我忘记提醒你了,呵呵!你看。这里破破烂烂的。”老程也是一脸苦笑,无可奈何地向阮超解释。又过去拉阮超起来:“你坐我那里吧,我的会好些!”
“算了!好些的我也不敢坐啊!还是你自己坐吧!我就站着,你有什么事儿要交代就快说吧!”阮超心里不知道骂了这老头几万遍了,现在他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口上也没有了先前的客套和拘束了。
“唉!我们这里的条件是差,可是这里人杰地灵,八百年前。”老程一说半个小时未曾换会儿,脸不红、心不跳。
阮超隐约听见可能元朝一位大将打仗路过此地和一个村姑好上了,然后这里就是名将后代了,最后才补充一句,九月一日开头再来吧!
阮超如逢大赦,一溜烟地跑了出来,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下那扇门,刚进去时大过紧张没有注意看,原来门口墙上还有用不下几百种字体写着几百个不同的“校长室”三个字。
“天哪!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