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里,我师父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一直在教我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这次教的东西都是我以往从未听过的,如果说以前他教我的都是一些理论性东西,那么他这次教的都是实战性东西,不少知识都超脱了择吉师的范畴。
用我师父的话来说,择吉师的重点不是在择吉这两个字上面,而是在后面这个师字这上面。
我师父说一个人能被称之为择吉师,必须得纳百家之长,然后融会贯通,最终将这些东西彻底消化,为己所用。
整个大半天时间下来,我听的云里雾里,就觉得我师父这是拔苗助长,可我师父也不管我能否听的懂,反倒是越说越起劲,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对我说:“是时候去找她了。”
“找谁?”我立马问。
我师父还是不回答我的问题,就招呼我一定要看好掉在胸前的小棺材,千万别掉了。
说完这话,我师父问我饿不饿,我想说饿,可我师父没说饿,我一个年轻小伙自然不好意思说饿,就说了一句不饿,我师父立马满意的点点头,说:
“既然不饿,那我去吃饭了,你在这守着房子,记得看着墙壁上那颗黑石头,如果石头变白了,你找个利于你的方位跟时间,把你胸前的小棺材摘下来,用无根水浇灌一遍,然后烧了。”
我立马明白我师父的用意,他问饿不饿,其实是在问天意,如果我说饿了,我师父就会带我一起去,可我刚才说不饿,所以我师父打算撇下我,一个人去处理那事。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煽自己一个大耳光,连忙说:“师父,我也饿!”
“哪有那么多废话,说了不饿就不饿,在这守着。”
我师父丢下这句话,径直朝外面走了过去。
我想跟上去,可我师父一脸凶相的看着我,说:“九儿,如果你跟上来,万一我死了,就是你的原因。”
瞬间,我愣在原地,也不敢跟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师父略带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随着我师父的离开,我一个人守在房间,这房间昏暗的很,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可见度极低,三十公分以内的东西只能大致上看到一个轮廓。
好在我师父这老房子还有盏煤油灯,虽说有些陈旧,胜在最终还是被我点燃了。
我将煤油灯放在那颗黑石子下面,我则捞过一条木凳子坐在旁边,双眼死死的盯着黑石子。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黑石子一直没啥变化,我心里有些高兴,只要黑石子没变白,就说明师父目前是安全了。
作为一名择吉师,我感觉就这样干等着,有点对不起我师父教我的一身本事,于是我摸出了随身携带的三枚外圆内方的铜钱,打算为我师父此行占上一卦。
这是我第一次卜卦,所以我用的是最为传统的周易六爻铜钱占卜。
这种占卜最为直接,卦象也最为简单明了,饶是普通人也能一学就会。
对着铜钱哈了一口气,我将这次所占卜的事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将三枚铜钱朝正东方的位置抛了过去。
落地显示的卦象是,天地否卦。
这种卦象匹配的二十八字真言是:虎落陷坑不堪言,前进容易退后难,谋望不遂自己便,疾病口舌有牵连。
这二十八字真言很好解释,大致意思是这次的事很难,能成功的几率极低,倘若强行为之只会出现两个结果,一个结果是这辈子会被疾病缠身,治不好,另一个结果是当场毙命。
这在卦象中下下卦,也是大凶之卦。
看到这种卦象,我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紧了,坐立难安,如果我不收那个老男人的钱,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师父,我对不起你啊!
我心里满满的愧疚感,死劲打了打我收钱的那只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自责的原因,我手心一直有汗水冒出来,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的样子,我发现手心的汗水越来越多,不像是正常分泌汗水的速度。
我原本想看下手心是个什么情况,可就在这节骨眼上,那黑石子嘎嘣一声有了反应,划破了原本寂静的房间。
我举着煤油灯朝黑石子照了过去,这上面裂开了一条非常细的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一丝白色,没等我仔细查看,那煤油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熄了。
奇怪的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房内没任何风吹草动。
见鬼了,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惑的很,就摸出打火机点燃煤油灯。
邪乎的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我作对,我这边刚点燃煤油灯,可过不了三秒就熄了。
刚开始的三四次还好,我还以为是灯芯出问题了,等我点到第五次时,我心里再也抑制不住胡思乱想了,不会是闹鬼了吧?
一时之间我心里害怕的很,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过,我毕竟在我师父待了十几年,胆子比普通人要大一些,一看煤油灯点不燃,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摸黑坐在木凳子上,嘴里还哼上了《山路十八弯》,主要是想给自己壮胆。
可有些事情真的是太玄乎了,我都打算摸黑了,那煤油灯忽然毫无征兆的亮了,这着实吓到我了,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我身后打开一扇冰柜的门。
都说人在害怕的情况下会做出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这话真特么贼准,我一看到那煤油灯亮了,下意识朝那煤油灯吹了一口气,就想着吹熄它。
不吹还好,我这一吹,整个人差点瞬间就就不舒服了。
因为,我发现我无论怎么使力,那煤油灯的火焰一直纹丝不动,就像是有双手挡在前面。
要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我深呼一口气,强作镇定,慢慢的靠近煤油灯,然后猛地一口气吹了下去。
咝!
煤油灯应声而熄。
就在我庆幸终于吹熄的时候,我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就觉得煤油灯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浑身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