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卖车,我有些不情愿,这车子我开的很顺手,一年下来基本没出过故障。
但看到我师父脸色不对,我极不情愿的点点头,说:“好,只是现在车管所都关门了,今晚肯定不能过户。”
我师父大手一挥,“去年我算到你有一劫,买车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没给这车子上户。”
我惊讶的看着我师父,“去年你就算到了?”
我师父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催着我快点把车子的事搞定。
我懂他意思,估摸着是因为这车子装过阴币,得卖掉才行,免得沾了阴气。
至于买车的人会不会沾阴气,我也想过,应该不会。
原因很简单,每个人一出生就拥有了自己的专属气场,而这种专属气场就像是人的指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除非配上特殊的事儿,否则买车的人很难沾上阴气。
由于卖车这事比较急,我跟我师父简单的说了一句我走了,就直接上车打算去附近的二手车市场转悠一会儿。
大概是晚上十点半的样子,我总算把车子送给二手车市场的老板。本来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主要是我太急着卖车,那老板觉得我这车有问题,把我祖上十八代的事都快问清楚了,最终才以八千的价钱买走了我心爱的二手比亚迪。
出了二手市场,我拦了一辆摩托车,直奔我跟师父住的出租房。
回到家里时,时间差不多是晚上的十一点,我刚进门,就看到我师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把自己修饰的一丝不苟,还穿上了平常一直舍不得穿的那件深蓝中山装。
我心里咯登一声,我师父有点不对劲啊,大晚上的穿这么好干吗?
一看到我回来,我师父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九儿,坐我旁边来,我有点事跟你交待一下。”
我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师父,你这是?”
我师父好似没听到我的询问,“等处理好这事,你就正式出师了,我给你想了一个名头,青山为己,玄事为先,你以后对外就声称自己叫青玄子。”
我师父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摸出一个存折递了过来,继续说:“我攒了一辈子的钱,总算攒到了三百七十二万,原本想等你结婚时再给你,现在恐怕要提前给你了。”
以我对我师父的了解,他这是交待后事了,我怯怯地问:“师父,我是不是…惹大祸了?”
我师父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瞥了一眼我们住的房子,语重声长地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以后可别像我一样没出息。”
听着这话,我心里难受的要死,眼泪一直在眼眶地打着转。
我师父抬手拍了拍我肩膀,就说:“行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该办正事了。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必须活下去,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敢说不,擦了擦眼泪,就问我师父需要我做什么。
我师父没说话,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摸出一张冥币递了过来,我低头一看,应该是先前那个老男人送的阴币,很普通,但在阴币上有一组很奇怪的数字,是65235。
我不懂这组数字的意思,就问我师父,我师父还是不说话,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柴,滑燃一根,朝阴币的一角点了过去。
邪乎的是,那阴币好似不怕火,无论我师父的火柴放在哪个位置,阴币依旧完好无损。
我想从我师父手中拿过阴币仔细端详一番,可刚伸手,我师父一把打掉我手臂,就说:“这玩意邪的很,别乱碰,一旦碰了,我们师徒俩都得交代在这。”
我吓得连忙缩回手,就问我师父先前那么多阴币都去哪了,我师父说全部烧了,唯独这一张不怕火,也撕不烂。
我又问我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这次我师父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做一个艰难决,然后缓缓开口道:“收拾一下,跟我下乡。”
说完这话,我师父起身朝他房间走了过去。
我心里有些奇怪,这阴币是那个老男人给我的,为什么不去找那个老男人,反而要下乡?
考虑我师父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我也没问,就简单的收拾了一番。
当天晚上的凌晨两点,我们师徒俩连夜租车,朝乡下赶了过去。
我师父说的乡下是他的老家,离羊城大概有个小时的车程。
路上,我一直问我师父为什么要下乡,我师父一直闭目养神,压根不理我,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问了,就跟着我师父闭目养神。
我们师徒俩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是第二天的清晨,当时太阳刚露出点毛毛尖,气温偏低。
我们俩在村口下了车,我师父没急着进村,他先是瞥了一眼正东方,后是扭过头,盯着我说:“九儿,今天就教你出师前的最后一招,以身犯禁。”
我问他什么是以身犯禁,我师父云淡风轻地说,给剖腹产的新生儿选黄道吉日。
我先是一愣,后是纳闷了,先撇开其它的不说,单说剖腹产这事,不是在市里面更方便么,为什么要跑到乡下来?
我立马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师父瞪了我一眼,就说:“你说的活人,我说的是死人。”
死人?
我当场就懵了,说话都开始打颤了,结结巴巴地问:“你意思是…下葬的孕妇?”
听着我的话,我师父象征性的点点头也没再说话,踩着小碎步朝村里走了进去。
跟我师父的淡然相比,我差点没直接被吓死过去。
他这是打算剖开已故孕妇的肚子啊!
我特么真想掰开我师父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特么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么?
一时之间,我愣在原地,也没敢往前走。
我师父应该是感觉我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骂了我一句,“怎么了?现在就怂了?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出师么?”
我咽了咽口水,强忍心头的害怕感,就说:“谁怂了啊,不就是给死者算个黄道吉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