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居民楼密密麻麻地耸立着，破旧的墙壁，老化的电线，还有路上淤积的泥沟……
苍蝇在腐烂的垃圾堆上嗡嗡地低飞盘旋，腐朽的气味几乎随处不在……
这让一向见惯了大风大浪，尸山血海的白泽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季丘北却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几个门洞前闲聊着的老妇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外来客。
进了一个门洞，在步梯上一直走到七楼上的一个小隔间门口，白泽才停下。
“她就住这里？”
季丘北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是。”
上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
季丘北轻轻一推，破旧的房门承受不住，便轰然倒下。
屋内摆设很简单，靠墙的是一张床，床边上是一个用来放衣服的柜子，还有一个小风扇，地上放着一个电饭锅还有几样青菜，那应该就是蒋惜悦平日里做饭的地方。
除此之外，屋内能够落脚的地方不过一人宽。
而且由于是夏天，这里又是顶楼的小隔间的缘故，更是燥热的厉害。
季丘北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屋内属于她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白泽去而复返。
“主上，我问过了，蒋惜悦在这里租住了差不多五年了，平日里一直在东边的一个饭馆当服务员。”
“走。”
小四私房菜。
蒋惜悦和往常一样忙碌着。
她在这里不过只是一个服务员，擦桌子，上菜，洗碗，迎宾，什么都要做。
长的漂亮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无非是换来那些喝醉了的男客人和其貌不扬的领班以及年老珠黄的老板娘更多的揩油和敌视罢了。
“小蒋，给二号桌上菜！”领班又在那里喊她。
领班叫张丽，是她的高中同学，自己还在蒋家的时候没少照顾她，现在，她也没少“照顾”自己。
“我擦完桌子就来！”
蒋惜悦应了一声，将擦完桌子的抹布放好，急匆匆地赶过去了。
旁边两个正在嗑瓜子的服务员悠闲而自在。
“你瞅瞅啊，长的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使唤的命！”
“是啊，我给你说啊，这娘们可不是个老实的主啊，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和哪个鬼男人乱搞产下的小鸡仔呢！”
“是吗，看着她长的也挺漂亮啊，也不像那种人啊！”
“呸！就是那种看着越漂亮的越是那狐狸精转世，越会勾搭男人，看上去清清纯纯的，床上指不定把腿开的多大呢！”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但蒋惜悦还是一阵恍惚。
“愣什么愣！让你擦个桌子你慢悠悠的跟个老太太一样，喊你端菜你又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这都几分钟了菜还没有给客人端过去！”
“笨手笨脚的，什么你能干好！”
张丽说着，就把那盆水煮鱼塞到了蒋惜悦的手上。
白瓷盆很烫很烫，领班也是拿毛巾垫着才敢端的，可就那样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硬生生地放到了蒋惜悦的手上。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蒋惜悦的手本能性地向后一缩，可又被领班凶狠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这可是二号桌的天哥要的，敢把这盆鱼打了，你看他不抽死你！”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真以为这还是你在蒋家的时候吗？在这可没人把你当大小姐！”
蒋惜悦低着头，眼眶也有点红了。
“不准哭！我怎么着你了！哭哭滴滴的，就知道扮柔弱，勾男人！”
张丽觉得说着还不过瘾，伸手推了蒋惜悦一下。
“哐当！”
白瓷盆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四分五裂，里面的汤汤水水洒落一地，红油更是溅到了张丽脚上星星点点。
“好啊，你个小贱人，说你你还不服，故意把盆子甩了是吧！”
张丽说着扇了蒋惜悦一巴掌。
“还敢泼老娘了！脾气大了是吧！”
“我没有！明明是你推我的！”
蒋惜悦捂着脸，死死忍住才不让泪水掉落下来。
“你还敢给我犟嘴！活腻歪了是吧！”
张丽说着作势又要抽蒋惜悦。
可手还没有甩到蒋惜悦脸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谁啊，敢拦老娘，不想活了是吧！”
张丽怒气冲冲地抬起头来，可看了一眼，瞬间又换了一副谄媚的神色。
“天哥？”
“怎么惊动您过来了，哎呀，快坐快坐，都是这手下的人不懂事，毛手毛脚的，真是该死。”
天哥的目光顺着蒋惜悦姣好的脸蛋滑下，流转一圈后又恋恋不舍地移开。
“丽丽啊，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不懂事，你说道说道她就行了，怎么能打人呢！”
“可她把您点的鱼给打了！”
张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天哥是这附近的一霸，平日谁敢惹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自己虽说和这天哥上了床，做了他的女人，可也没见过天哥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啊。
这张丽，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他妈的居然连脑子都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泡上这样的一个马子的！
李天在心里暗骂道。
但面上，他豪迈地挥挥手，表示对此事的完全不在意。
“打了就打了，让厨房再做一份不久行了！”
“哦哦，我听天哥的。”
张丽点了点头，吩咐道：“愣什么，还不快去通知厨房重做鱼去！”
“你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天粗暴的打断了。
“我？”
张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眼睛瞪的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就你，快去！给你脸了是吧，让老子给你一遍遍的说！”
“天哥，你，你居然为了她凶我！”
张丽哭哭啼啼地跑去厨房了。
“那个，今天的事情，谢谢天哥了。我去干活了。”
蒋惜悦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转身想走。
“我今天救了你，你不好好谢谢我？”
李天一把拉住蒋惜悦，将脸凑近她身上吸了一口气，语气暧昧。
“天哥，我，我是有妇之夫，你别这样……”
蒋惜悦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一脸凶悍的男人，眼神躲闪。
“有妇之夫？别以为老子没有听说过你！乖乖从了老子，以后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
“你要是不从，就把这地板给我舔干净！”
李天指了指地上的汤汤水水，狞笑着说道。
“怎么选择，不用老子教你了吧？”
“我舔，我舔。”
蒋惜悦流着泪，颤抖着蹲下来。
“妈的，小贱人，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李天见蒋惜悦宁愿选择把地板上的东西舔干净，也不愿意跟着自己，恼羞成怒。
狠狠踹了她一脚。
“啊！”
蒋惜悦没有招架，在那沾满汤汁的地板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选什么！”
李天拽着蒋惜悦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恶狠狠地问道。
“我，我把地板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