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顾出了西餐厅,直接来到了1998。
1998因为属于会员制,所以并没有过于嘈杂。
温知顾径直穿过大堂,乘坐电梯,来到了顶楼6437包间。
他推门,走过去坐下,熟稔的点燃一根香烟。
房间里,只有吧台黯淡的红光和那一点摇摆不明的火光。
傅时野侧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酒精让所有景象跟着火光慢慢跳动,包括身边男人的脸,他垂下眼帘缓缓笑了,凑过去,点燃了嘴边的烟,“相亲成功吗?”
温知顾缓缓的吐出烟圈,俊美的脸庞笼罩在如云如雾之中,在红光映照下,他瞳孔微微泛出血色,因为面孔英俊得有点邪性,颇有种传说中吸血鬼般的诡谲。
他摇晃着红酒杯,扬了扬唇,弯出的弧度凉薄得如同薄冰,“我看你真她妈的皮痒是吧。”
傅时野斜眼一挑,优雅的叠着长腿,唇边弧度上扬,“还不是为了你的人生大事,你说你这样也不行啊。”
“皇上不急太监急。”
傅时野嗤笑,“我要是太监,保证s了你。”
温知顾一记冷眼,“滚!就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老子看不上。”
傅时野长腿一脚踹了过去,“要不是你压着我,我颜值可是排第一。”
温知顾脸色冷漠,眼睛都没抬一下。
他取下嘴里的香烟,闷头喝了两杯酒后,抬起头看着对面傅时野一脸兴致盎然的神色,冷声开口,“慕琼枝来了。”
傅时野眉头微挑,轻松一笑,“她前不久一直都在京南,只有你不知道。”
温知顾眉眼阴郁,“你怎么不告诉我?”
傅时野吐了个烟圈,微微摊手,唇上噙着薄笑,慵懒的道:“告诉你做什么,人家只是拍戏,难不成你想与她旧情复燃,不对,一直是你单相思。”
温知顾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相亲时,她来了,说让我娶她。”
傅时野看着对面沙发上面无表情喝酒的男人,眯着眼睛嗤笑一声,“你答应了?”
“没有。”
“你玩欲擒故纵呢。”
“上赶着作践自己呢。”
“你是再说你自己吧。”
男人冷笑,“以前我很想娶她,现在只想杀了她!”
“直接J死的那种吗?”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傅时野无情嘲笑,“倒不是这样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缺个零件,要是我的话,可不会像你一样,纯情的等她长大后,将自己虐的遍体鳞伤。”
温知顾睥睨的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是,你下手确实快,人家芳龄二八,就被你这个追到了,把自己从富可敌国办到倾家荡产,她现在是你的吗?”
傅时野眉眼中的妖冶荡然无存,刹那间变成了浓浓的阴鸷。
他嗓音阴森冷漠,“不是我的,起码我也舒服了,不像你假正经。”
话音落,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嘴角。
他冷冽出声,“滚蛋!”
傅时野啜出一口红色唾液,一饮而尽手中的威士忌,随手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一身冷然气场,“滚就滚,真当我怕你!”
他摸了摸嘴角,凤眸一片怒火燃烧,无奈只能憋着,愤怒的推开房门离开。
-
第二天,清晨。
一夜买醉的温知顾躺在凌乱的地毯上昏睡着,额间沁汗,碎发被打湿了,粘在额前,眉头拧起,呼吸粗重。
他似乎好久没有做噩梦了。
那些已经过去很久的片段,如同被尘封很久的梦魇,猛地翻滚起来,几乎要把他整个席卷。
睡梦中的他,嘴里念念有词。
“枝枝,这是我送你的琼花。”
女孩将花全部摧毁。
“枝枝,这是我给你捉的蝴蝶。”
女孩将蝴蝶一个个撕成两瓣儿。
“枝枝,今天是我生日,我……”
女孩直接将蛋糕扔给了藏獒。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似乎要将他淹没。
他双拳紧握,青筋爆起,犹如遭受了百般凌迟。
慢慢的记忆渐渐消失,接踵而来的是女孩放蛇咬他。
努力奔跑中的他,身后响起女孩阴森恐怖的声音,“我把你妹妹抓走了,我把你妹妹抓走了!”
幽灵般的声音回放在他的脑海里。
“啊!”一声尖叫。
温知顾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身冷汗,他坐了起来,摸了摸湿乎乎的掌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逐渐平复下来。
他面色苍白,有些心有余悸的望向明亮的窗外,明暗浮动的光线在他的深眸挺鼻间交错,那双眼睛如深潭般,看不见底,又似有无数漩涡,散发着无边吸力。
而此时,身侧的手机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拿起地上的手机起身,视线掠过地上脏乱的啤酒瓶,剑眉微敛,眸光收拢,似乎有些茫然。
只是片刻,他迈动长腿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