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顾直白地盯着她,发间的龙角有微微泛光的迹象,明明眼神清醒知道要什么,但动作却是杂乱无章的,。
宫凝欢眉眼冷澈,而被烛光渲染得愈发绯艳的红唇半启,嗓音更是轻魅似暗夜里的妖精,“她这么教你的?”
南顾垂着暗涌的褐眸,说:“先,先脱衣服。”
“然后呢。”宫凝欢好笑地看着他。
“亲爱妃……抱爱妃……”南顾尾巴尖儿伸出来……“然后……”
“错了。”宫凝欢忽然勾着唇低声打断了支支吾吾的他,指尖使出内力逼退开他龙翼边沿的刺,她的手指很凉很凉,好似冰水一样抚过他的龙鳞,让南顾浑身一颤,与此同时,宫凝欢另一只手挣脱出来,抬手扣住了南顾的后颈往她狠狠拽下来的同时,低头伏在他耳畔,嗓音轻寒而低缓,“奶娘有没有告诉过殿下,怎么样能让龙舒服,怎么样让龙吸收对方的阴气。”
那一瞬间,南顾的双眸像是被染上了一层不明的情绪,微微咬着唇似乎是想抑制住那股不平稳的的气息,但宫凝欢的手在动,像蛇在吐信子,。
“是像这样的……”宫凝欢的手来到他后翼,南顾的气息越来越不稳,脸又红又涨,然而没过一会,宫凝欢笑着收回了手,“好了。”
南顾:“……”
浑身动不得了。
南顾这才意识过来什么,泄了气似的,耷拉了眼皮,低下了头。
宫凝欢推开了这只蠢龙,起身,整理衣裳领口的时候,她发现了手心里沾了血,宫凝欢想起了什么,转头回去,视线沿着南顾的羽翼看下去,看到了沿着光滑的褐金色龙鳞滴淌在地上的血滴,而从头到尾小家伙似乎并未因此吭过一声。
宫凝欢本不该多管闲事,但眼下她充当的是南顾的王妃这个角色,哪怕只是暂时的,表面上嘘寒问暖的工夫总得到位,宫凝欢抬起眸问道:“殿下怎么了?”
南顾没动,但还是抬起眼,见宫凝欢看了一眼他的右翼,他褐眸清晰直白地看着她,摇头。
宫凝欢起身轻握住他受伤的右翼,“不疼?”
南顾也淡淡地:“不疼。”
宫凝欢又使了几分内力,她身为驯龙师,自然知道龙的羽翼要害点,果不其然,下一刻,南顾便微微蹙起了小眉毛,有些不平稳地喘息了一口气,终于被迫重新张开了漂亮的双翼。
此时,宫凝欢方才清楚地看到了他右翼上的伤口,像是被钝器活生生挖出来了两片龙鳞,又没有处理伤口,所以一直在流血,宫凝欢盯着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没什么表情地问:“怎么回事?”
南顾跟着低头看了一眼右翼上的伤口,木木地回答:“四弟说我成婚了,要送两片龙鳞给他。”
宫凝欢收回手,“怎么送的?”
“他用父王送给他的,神斧,从我身上……”南顾忽然做了一个很痛的表情,然后没有说话了。
宫凝欢也没再说什么,找来自己随行的包袱,取出了一瓶药,一转身,见那只小奶龙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她方才躺的地方,还特地给她留了个位等她回来。
宫凝欢拿着药怔在原地,片刻后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走了过去,一边打开瓶盖一边道:“右翼打开。”
南顾很听话地张开了羽翼,宫凝欢半曲着双腿跪坐在榻上,沉默地给他处理伤口,上药。
期间南顾好像真的不疼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宫凝欢微微垂着的眉眼看,那眉眼画了红妆,勾勒得愈发冷艳,很漂亮,又像是某一种会带刺的鲜花,让人不敢碰。
把南顾右翼上的血渍擦抹掉了后,宫凝欢收回药瓶道:“这两日避免运功,过两日就能重新长出新的龙鳞片了。”顿了一下,她又淡淡道,“殿下去龙榻上睡吧,这里有点小。”
“爱妃……”
“不。”宫凝欢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冷声回绝。
南顾抬着褐色的眸子盯着她,那冷冰冰的目光倒像是在打量某种物件,而不是在看一个人,过了好一会,南顾一声不吭从榻上下来,拖着尾巴回到龙榻上,一边木木地重复着碎碎念,“没有喝交杯酒,没有亲亲,没有一起睡觉觉……”
身后的宫凝欢:“……”
……
翌日,天还未亮,外头便有人敲门了,宫凝欢迷瞪醒来,感觉胸口一沉,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宫凝欢冷冷地睁开眼眸,先是看到一团毛茸茸的金色小卷毛团在胸口上,意识过来什么,蹙起眉把趴在她胸口上睡觉的某只龙推开了。
见小奶龙慢吞吞地蠕动着尾巴尖儿有了苏醒的意思,宫凝欢也没工夫说什么了,起身走过去开门,站在外面的是一个一身素衣的妇人,那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笑道:“王妃早,我是二殿下的奶娘青荷。”
宫凝欢点头,还是没什么表情。
“我想进去看一下?”青荷说这话时,并不是在请求她的意思,而且说一声而已。
宫凝欢自然没有多说什么,侧身让开,她看着青荷进去,余光瞥到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关门的时候,见外面的侍卫不知何时都被遣退下去了,宫凝欢眼角微微一挑,转身回去。
小奶龙已经站在龙榻边上了,收着双翼,尾巴在地上轻轻地摇晃着,抬头时龙角跟着歪了下,似乎是跟青荷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