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当场就白了!这小巧的脚印,怎么看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的。
再回想一下昨晚那个噩梦,我只感觉遍体生寒。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那小鬼,昨晚就真的趴在窗户上看着我。
此时天已经亮了!但我仍然吓得不敢在屋子里待着了!连忙穿上衣服,跑过去将我老爹和我老娘都给喊了起来。
但是将他们喊起来之后,我却又不知道该说啥?
我毕竟是大人了!这种事儿,跟父母说了!除了给他们带去担忧和恐惧之外,几乎没啥用。
想了想,我还是没告诉他们,就问了下他们想吃什么?然后就去做早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天下来我总感觉背上沉甸甸的,像是背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种事儿,越是联想越容易出问题,所以我只好强行将那些念头抛在了脑后。
冬季的白天,总是特别短,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我一看这天黑下来,心里就慌得不行。最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找我爷爷问他一下。
我爷爷大半辈子都在跟死人打交道,这种事儿想来他应该是有办法的。
不多会儿,我便来到了后院,我爷爷住的那间屋子门前。
酝酿了一下,我才伸手敲了敲房门。
“爷爷,睡了吗?”
“进来吧!”
屋子里传来我爷爷的声音。
我推门走进去,看到我爷爷坐在炕头上,面前的火炉上正煮着一罐茶。
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我眼泪直流,屋顶和房梁上也都被烟熏的有些发黑。
真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受得了这种环境的,好像他不怕被烟熏似的。
我爷爷倒出一杯茶来,又给茶罐里添上清水,然后略有些冷漠的问我,“有啥事儿?”
我爷爷这性格我倒也是习惯了!不知道是怕我们求着他,让他传授风水堪舆之术还是咋滴?他总是跟家里人很疏远,一点儿也不亲近。
我自然也不会想着跟他亲近啥的,就将昨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我爷爷说了一遍。
我爷爷听完之后,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沉着脸说,“你们年轻人心性不稳,不适合做这种跟死物搭边的事儿。你爹也是够蠢得,竟然让你去干这种事,他这老好人,迟早害了你。”
我听着我爷爷骂我老爹这话,没有半点儿不悦,反而是举双手赞成。
“今晚将这东西放在枕头底下。”
我爷爷说着,从火炉里面抽出一根还在冒烟的烧火棍来,递了过来。
当时我着实有些懵了!虽然我知道我爷爷似乎是个高人,但他这也太敷衍了吧?随便从炉子里抽一根烧火棍出来,就打发我了事?
再说了!这烧火棍唯一没有着火的那一头,就在他手里,他递给我的这一头还着着火呢!我怎么接?
见我愣在那,我爷爷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猫悬梁,鬼刺青,借阴命,一线生。”
说着他又喝了口茶,一下子喷在烧火棍上面,将那燃烧的火苗给喷灭了!
我自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是在施法啥的。
“拿去吧!”
我爷爷又将烧火棍递了过来,这次我只好接着了!
就当是他在烧火棍上施了法,可以用来辟邪吧!
“这几句话记住了!”
我爷爷又叮嘱了我一句。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几句话,好像不是在施法?
我还想问问那话到底啥意思?可是我爷爷已经别过头去,自顾自的喝上茶了!显然是不愿再多说。
行吧!这就是高人,说话都整的这么玄乎。
以防万一,拿着烧火棍回去之后,我又用水浇了一遍,怕火灭得不够彻底,枕头再给烧了着了!
然后我才用一块破布包了烧火棍,放到了枕头底下。
说来也奇怪,这一夜当真就没什么事儿,我甚至连梦都没有做,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看来我爷爷是真的有些本事。
晚上又下了一整夜的雪,早上起来,整个小镇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晨光铺洒在雪地上,折射出刺目的银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知何时,远方古道上行来一人影。
我杵着扫把看了一会儿,来人便到了近前。
这是一名青年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着灰色棉袄,脚上一双布鞋,背上还挂了个青色布包。
我刚露出腼腆的微笑,青年便作揖朝我行了一礼,问道:“请问半多先生在家吗?”
他口中的半多先生,自然就是我爷爷李半多。不过平日里,还真没听过有人这般直呼我爷爷的名字。
“您找我爷爷有事儿吗?”
我挑了挑眉问道。
看这人装束打扮,绝不像是来找我爷爷看墓地的。
“我来找半多先生取一样东西,就说我来自昆仑山无为观,半多先生自会明白。”
青年说着再次作了个揖。
“原来是道长。”
我赶忙回了一礼,然后将其领进堂屋,让他稍候。
对于道士和尚,不论真假,我都是怀有三分敬意,这是观念使然。
我爷爷的房间,今天倒是罕见的没有从里面冒出袅袅青烟来,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他老人家那早晨的一罐茶,可是从来都不会落下的。
“爷爷,有个人来找你取东西,说是从昆仑山无为观来的。”
我一边敲着房门,一边朝屋内喊了几声。
但是屋内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爷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我多少有些狐疑,试着用手推了一下房门,门竟然开了!
我透过门缝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感觉屋子里冷冰冰的,跟平日里似乎不太一样!
接着我便看到了我爷爷,人就躺在炕头上,但是我已经推开了房门,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而且我爷爷今天还换上了一身他从来都没有穿过的新衣服,我仔细一看,发现那好像是寿衣。
看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连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上前一看,我才发现爷爷脸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甚至连身体都硬了!显然是走了有些时间了!
这人生老病死我倒是能看得开,可是我爷爷忽然就这么走了!对我内心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我稍微缓了一下,便打算赶紧去叫我老爹过来。
可是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头顶上方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屋子的房梁上竟然吊了一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