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裴兄有事但说无妨,毕竟咱们两家早有联姻,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在下绝不会推辞。”
李易之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可不敢丝毫怠慢,加之双方关系非浅,所以爽快地答应下来。
“如此最好。恰恰老祖亲自吩咐让我前来,也是与联姻这件事情有关。”白袍老者裴宽轻声说道。
李易之脸色微微一凝,裴家的老祖,可不是一位简单人物。
如今是他亲自吩咐这件事情,而且还和联姻有关,想到李天策做出来的混账事,他已经猜到了裴宽的来意。
李易之嘴角微微抽搐,双手虚握,底气有些不足地道:
“还请裴兄直言!”
“咳咳咳!”
裴宽似乎有些不忍直言,不过想到自家老祖的吩咐,还是咬牙说道:
“我们两家本来世代交好,当年我家小姐更是当年与二公子定下婚约,算是一件喜事!”
“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双方并没有什么感情,而且二公子行为洒脱不羁,一看就不是凡人!”
“我家小姐自惭形秽,配不上二公子的厚爱,所以特地前来,请求解除婚约,希望侯爷能够成全。”
随着裴宽的声音落下,大厅之中,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众人的表情更是精彩,那些长老一个个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易之,心头的想法几乎一样。
“发生这种事情,李易之恐怕无力管理家族,到时候,本长老的权利又可以增加了!”
年轻人则是对着李天策露出了讥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被天鹅踩了一脚。
“砰!”
李易之脸色变得阴沉至极,愤怒的一掌落下,他身边的桌子立马四分五裂。
裴宽看着李易之暴怒,心头暗叹一声,双方本来也是好友,如今看来,直接友尽。
“侯爷,我知道这要求强人所难,但是老祖的吩咐,我们这些后人只有照着办!”
“还希望侯爷以大局为重,能够同意我们这个不情之请!”
李易之虎目圆睁,一股煞气蓬勃而出,身体外面形成一道猛虎下山的虚影。
作为丹阳国的五城兵马使,也算是一代名将。
从军队里面历练出来的他,虽然平常和和气气,但周身一股煞气,却是从尸山血海之中锤炼出来的。
眼看局势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下方的李天策却是悠然地站了起来,轻声一笑:
“多大点事儿,父亲大人何必动怒呢?还拍碎了一张桌子,这桌子可比婚约贵多了!”
“他们家族的什么小姐,除了有个好背景,我看还不如平常人家的小家碧玉。”
“此事无妨,我也知道你们的苦衷,来人,拿笔来,我马上写一纸解约书,从此解除婚约就是!”
李易之看着自家儿子不以为意的样子,只当作他是故作洒脱,不由得内心有些心疼。
裴宽但是目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怒,反而流露出一丝欣赏:
“多谢二公子理解!”
接下来就有下人拿来笔墨纸砚,李天策来到桌子前,提起狼毫,就要落在宣纸之上。
就在此时。
“等一下!”
清亮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过来,下一刻,只见一袭火红色的身影化作流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女子古典而又精致的瓜子脸,琼鼻高挺、面容绝美、眼眸清澈、气质清冷,穿着一袭红色华服长裙。
一根纤细的红色绸带束在腰肢之上,把原本隐没在红裙下的惊人弧线勾勒出来,诱人至极。
女子似乎是因为刚刚赶路太累,气息微喘,脸蛋酡红,但是脸色却非常愤怒地看着裴宽:
“宽叔,你凭什么代表我来解除婚约?别说是你,哪怕就是老祖亲自过来,也不应该干涉我的婚姻大事,本小姐不退婚!”
裴宽的脸色变得极度尴尬,而其他人则是一脸的愕然,看这情况,好像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这时候无论是站在李天策这一边的人,还是纯粹想要看笑话的人,都想搬一个小板凳来嗑瓜子看戏了。
李易之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冷漠的撇了一眼裴宽:
“裴兄,还请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宽轻咳一声,看着女子,眼神之中充满着宠溺和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
“七小姐,早些年你本来就对婚约不满,如今二公子更是名声受损,老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
“婚姻大事,关乎终身,七小姐又何必来责怪我一个老头子?”
“住口!”
女子双目圆睁,怒视着裴宽:“我承认我不喜欢李天策这个纨绔子,但婚约又怎么可以当做儿戏?”
“我和李天策的婚事,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经换了庚贴、过书、回帖,六礼也完成了其四。”
“现在只差请期完婚,又怎么可以轻易废除?如此退婚,将我裴南鱼置于何地?”
在场众人一个个都是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这气场强大的红裙女子。
和李天策这么一个纨绔子解除婚约,那无异于是脱离苦海,但是这裴南鱼居然还主动往火坑里跳?
裴宽知道七小姐已经被仙门选上,在家族里面的地位非同一般,只能面带苦色地看着她。
李天策更是不明所以,据他所知,万年前的时代虽然看重忠贞,但也并不至于如此。
看女子的地位非同小可,更加不会受这些俗套所制约,顶多清誉微微受损,没有什么大碍。
想到或许是这女子顾及自己的清誉,所以李天策主动开口,神情淡淡地说道:
“父母之命,未必能够造福后人。裴小姐竟然本身对婚约不满,何不就此机会满足心意?”
看到李天策非常配合,裴宽不由得面色微动,露出满意的神色。
然而。
裴南鱼一双漂亮的柳眉蹙起,转身过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李天策,仿佛喷出了实质一样的怒火:
“我不喜欢你李天策,往日里自然极力反对这婚约,但如今婚约已经定下,我又怎么能够言而无信?”
“眼下你名声受损,我便借此机会落井下石?在你眼里,我裴南鱼就是这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