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典狱长,给人定罪已成为他的本能。
平时要惩罚哪个犯人,屡试不爽。
范斌看得出来,李空青能让他顶头上司打招呼,又开着悍马,身份肯定不简单。
但,那又如何?
再大能大过曾家?
杜玉昌是曾家指名道姓要整的人,绝不能让李空青带走。
至于后事,自然不劳他烦神。
咔嚓!咔嚓!
站在他身边的两名警卫,应声举枪上膛,遥指李空青。
李空青脸色微变,眼神一寒。
摇头淡淡说道:“这个国家,所有用枪指着我的头的,都死了。”
“后果,你承担不了!”
六年争战,戎马倥偬。
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为的便是让国家子民安享太平。
如今在故乡,却被人用枪指着头,这是何等讽刺!
“你以为自己什么玩意,在典狱撒野,老子还真是生平公见。”
范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狞笑叫嚣道:“还威胁老子什么后果,好大的口气!”
“意图劫狱,暴力抗法,这两条就毙你十次。”
“没点眼力劲的狗东西,拿下!”
两名警卫掏出手铐,走到李空青身边,要将他反手铐住。
李空青眼中寒芒爆闪,正准备动手之际。
嘟嘟嘟......
一辆悬挂着官方牌照的豪车,从大门急速冲入。
猛地摆尾,滑在李空青的悍马旁边。
不等停稳,车门已经打开,一名身材削瘦,轮廓如刀削斧刻的中年人,从车上急急跃下。
中年人面带焦急,身上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气势,不怒自威。
看到此人,范斌浑身一震,眼里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连忙疾步迎上,脸上换着谄媚之色,嘴里喊道:“程......程郡守,什么风把您吹到一监来了。”
“您应该派人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安排接待啊。”
中年人,正是宁安老大,郡守程明杰。
以前开会,他有幸见过一次。
但程明杰向来出行,都是左呼右拥,这一次独自一人来典狱,让他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你在教我做事?”程明杰冷眼扫过持枪警卫,一句话便让范斌浑身发颤。
在宁安,这位就是天。
天要是发火,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程明杰并未深究,而是走到李空青面前。
低头弯腰,单膝跪地,表情恭敬,语气惶恐说道:“属下刚得知君上大驾宁安,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请君上责罚!”
君上?
这一幕,看的范斌差点把眼珠蹦出来,表情彻底凝固。
这可是宁安老大,郡守程大人!
竟然给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下跪,还高呼君上。
整个大夏官方,何时有这种古怪官职?
他私底下研究过不少官方的门道,闻所未闻。
这......难道程郡守被人骗了?
“程郡......郡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小子私闯典狱,还要强行带走服刑犯人,我正准备让人拿下!”范斌先入为主,小心翼翼提醒着程明杰。
啪!
话音刚落,程明杰直接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范斌脸上。
表情狰狞凶厉,像要吃人。
“你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敢诬陷镇西军暴君战神李空青大人,你有几个脑袋!”接着一脚把范斌蹬倒在地,暴喝道。
轰!
刹那间,范斌脸色煞白,如见鬼一般。
全身大汗淋漓,瞬间湿透。
就连两个持枪警卫,也一脸惊骇,卟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君上恕罪!”
镇西军、暴君战神。
这两个响当当的名头,简直如晴天霹雳,炸的范斌脑袋金星直冒,手脚发软。
世人谁不知道,镇西军乃是国之神器。
而暴君战神李空青,更是让整个世界发抖的存在。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何程明杰要下跪的原因。
不是误会,更不是被骗。
而是见到了更高的天!
而他,一个蝼蚁般的东西,竟敢栽赃构谄,让人拘拿李空青。
死罪!
范斌脸庞变形,翻身跪倒在地,磕头如小鸡啄米,涕泪横流:“君......君上,小的该死,小的是有眼无珠的蠢货。”
“我...立刻让人把杜玉昌带出来...”
此时此刻,范斌没有半点勇气为自己开脱。
心里不断祈祷,李空青这种通天大人物,不跟他一般见识。
希望将功补过,换条活路。
“蝉衣多事!”李空青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他有气憋在心里,杜若溪之事已经让他十分烦躁,若不是蝉衣通知了程明杰赶到,此刻范斌就是个死人。
这口气没出,如何畅快?
很快,杜玉昌躺在担架上,被警卫抬了出来。
看着被打昏迷,浑身缠着绷带,不成.人形的杜玉昌,程明杰脸色疾变,背脊生寒。
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在狱中被牢头打的......”范斌声音颤抖,几乎趴在地上。
他怎敢说实话,要是让李空青知道原委,他必死无疑。
可惜,身经百战,与死神笑谈的李空青什么没见过,动念之间便把范斌一举一动看透。
目光落在伤痕累累的杜玉昌身上,冷声问道:“指使你的人,是谁?”
他来典狱,蝉衣势必跟官方打过招呼。
如此前提下,区区一个典狱长,却横加阻拦,甚至不惜栽赃嫁祸,构谄罪名。
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范斌背后必然有靠山。
李空青可以断定,那人必是构谄杜玉昌入狱的罪魁祸首。
“我......”范斌闻言,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如土,眼神惊恐至极。
舌头打结,想狡辩却再无半点勇气,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是...是曾家二少...曾天豪...”
托出曾家,是祈求李空青看在地头蛇的面子上,放他一码。
“曾家,本想留你们多活半月,你们却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