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加州监狱。
她无声地盘腿坐在牢狱里,脸色很苍白,神情很平淡。
但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一身血粼粼的样子,没有一处是雪白完好的。淤青紫痕,斑斑点点,星星粒粒,手臂上还有绽开的皮肉染上了猩红的血。
她也没当回事,人皮。任凭血顺势流下。
她的眼睛很好看,灰蓝色的瞳孔,仿佛里面缀满了星辰与大海,
苏卿,顾家收养的孩子,也曾是沂南这座城市里众人皆知的顾家大小姐,才貌惊人。
明明她能惊艳世人的绝世美貌,偏偏划痕缕缕,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明明如花似玉的年纪,偏偏进了监狱,坐着牢,成为了确确实实的劳改犯。
明明能在商业干出一番大事业,偏偏一路颠沛流离,成为了M国最大的黑/帮老大。
这是狱警拿着棒子敲了敲铁门,说:“3207,有人来看你。”
说着狱警低了低头,好像来了大人物。
苏卿穿着黑蓝色又肥大的服狱衣,显得她娇小,羸弱。她听到有人喊,刚想抬头,一股熟悉的感觉包围着她。
窒息。她的眼神一顿,接着她看到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腿和锃亮的皮鞋。
她不用看脸就知道来的是谁。她清冷的说:“来看我笑话?”
男人周身发出冰冷的气息,他低沉地开口,意味如大提琴般悠扬,绵长,好似经过了一段缠绵悱恻。
“怎么?进来了?”
她瘦了。
好瘦,她以前很怕痛的。
苏卿的眼神也只在他过来那一瞬间有些许异样,现在看还是以往一样的冷漠。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亮光。
她沙哑地说:“恭喜你呀,得偿所愿了。”你不是很想看我的笑话吗?不是很喜欢看我狼狈的样子么?你看到了。
男人宛若神邸一般矜贵,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伤遍身都是的男人。
她才二十四岁,不该经历这些这些伤与痛,也不知道这三年她怎么走过来的,M国这种是非多的地方怎可能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傅瑾言曾经想过,没有他,没有顾家,是不是苏卿的人生会毁掉,但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她并没有怎样,只是也不是很好。
她垂下眸不去看傅瑾言,男人神雕鬼斧的绝世俊容有那么一瞬变了,似乎有阴鸷沉郁的表情。
“苏卿,你就那么怕我?”
三年后,他第一次说出她的名字,原来说出的时候真的会有那么一刻撕裂的痛。
傅瑾言忽略了这种一抽一抽的痛,这三年里他知道她所有的行踪,但就是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我怕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怕你?就凭你是堂堂傅少么?呵,真特么了不起。”
苏卿顿了顿,抬起头,笑得惊艳了岁月。
“你以为我还以前那个苏卿啊,我不是三年前的苏卿,别忘了,我是十二!整个M国的人都闻风丧胆的十二。”
傅瑾言眸子深了深,冷哼了一下,磁性嗓音响起:“要真有本事,就从牢里出去,不然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你说什么?我妈怎么了?!”她突然激动了起来,不顾腿上在流血,淤伤累累的手,紧紧抓住铁门,手指泛着白色。
大概被男人的措辞吓到,她紧张的语气里藏着冷静,她打开衣领上的高级联通讯息器。
“七七,你听到了么?”也不知道苏卿在和谁讲话,但她冷静的样子,雷厉风行,真特么好看,傅瑾言差点错不开眼。
衣领上传来一声“收到收到。”语气有点干练,同时也有种风情万种的温柔。
“我现在要出狱,给我准备一架飞机飞到沂南,黑掉这个监狱的系统。”
“早该这样了,也不知到你怎么想的,你想天天吃牢饭啊?好了,可以了,要我去接你吗?”女人在说话期间就把苏卿吩咐的办完了。
“不用,你在飞机上等我就行。”苏卿说着取下头发里的一根铁丝,轻车熟路的撬开了锁,走了出来。
她理了理头发,笑眯眯地说:“谢谢傅少了,改天请傅少吃饭,对了,有烟吗?”
傅瑾言全程看着苏卿是如何出来的,瞳仁缩了缩,也没见苏卿动了什么,手里边便拿着一盒名贵到绝产的烟,是他的。
她……怎么做到的?
苏卿转身,从中抽了一根,闻了闻。说:“谢了。”也没把那盒烟还给他。
走后,她冷笑。
谁稀罕他的烟,傅瑾言,你对我做过的,我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