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结成一口气哽在喉,让她不舒畅,提醒着始作俑者的存在。
单妮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受控制,飘忽的眼神时不时便要落在那起舞的人身上,被蕴含力量感的舞吸引,被盛满青春朝气的身体吸引。
闪念在脑海里乱窜,她闭着眼睛仔细感受,捉住它,审视它,释放它。
突如其来的灵感像兜头的暴雨浇得单妮一个哆嗦,整个人兴奋得止不住得颤抖起来,握在右手里的吧勺却稳得如定海神针,戳进调酒杯匀速搅拌。
“单妮,又有什么好点子了?”
坐在吧台前的杨飞宇看出了单妮的异样,他身体前倾怀着热切的期待望着她,意料之中未得到她的回答,他无奈一笑,一点不恼。
埋头于创作的单妮,已沉浸在鸡尾酒的世界里,追逐着自己的灵感,神情专注又虔诚,浑身散发着异样的美。
杨飞宇爱极了她调酒的样子,不自觉地坐得端正了,双臂交叠搁在吧台上,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仰慕无所不知的老师。
他仰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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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和躁动充斥柒吧,同夜色一起渐浓,赶走人心里的那点寂寞与烦忧。
炫目的灯光,震撼的乐声,摇晃的人影,杯盏的碰击,给人最真实的冲击与快感。
单妮吞下一杯杯的试验品,看着见底的空杯,她纤细的眉蹙起。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无论她怎么调整配比,酒的口感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对不上她想要的感觉。
看出女人眉间的颓意,杨飞宇主动请缨:“再试一次单妮,下一杯让我来尝,我给你建议。”
单妮斜了他一眼,口气冷硬,不近人情:“不需要。”
她的酒无需别人的指手画脚。再者,将调制的半成品拿给别人品尝,是极不负责也不够尊重他人的表现,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单妮仔细清洗了调酒的器具,小心翼翼地将其一一搁置在控水架上。
她快速规整使用过的台面,不多时吧台已恢复如初的整洁,大理石面泛着质感十足的冷光。
“抱歉,今晚用了你珍藏的CHIVASMizunara,废掉了小半瓶。”
“买来就是给你用的。”杨飞宇真不在意这点酒,柒吧的藏酒没有便宜货,真心疼就不摆在酒柜里供调酒师取用,“酒喝到你肚子里,对我来说是物超所值,算不得浪费,我高兴还来不及。”
单妮选择性失聪,捡重点:“老规矩,酒水费让财务从工资里扣。”
“你能和我再见外点吗?”
“能。”
杨飞宇失笑,由着她去了。
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执拗地保持着人际的疏离,也只有她能做到。
单妮对杨飞宇回以礼貌的笑容,抬脚去了无人注意的角落,坐进半拢在阴影中的沙发里。
她是个冷性子的人,却极爱看热闹的场景,别人的欢喜雀跃总是更能轻易地打动她,这也是她爱听故事的原因。
她抚了抚胃部,方才的酒调的稍烈,此刻灼得她难受。说起酒量,单妮很惭愧,她虽为调酒师,经常和酒打交道,酒量却算不上好,烈酒两杯准能放倒她。
酒,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单妮抬手摸了摸发烫的双颊,起身去洗手间。
她从不忤逆身体的真实感受,服不住受不了的东西,再好她也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