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妮怀着纯粹的好奇看向廖东。
他的手带着几分少年的单薄感,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加上麦色的肤,健康又好看,只是掌心那粗粝的茧极其破坏美感。
这样的手,单妮并不陌生,因而她确定这不是一位舞者该有的手,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而单妮,恰好是个爱听故事的人。
廖东无意与她聊这些细枝末节,他一语不发,试着挣开她的手。
感觉出他的抗拒和不耐,单妮没再执着,顺势撒了手。她坐上身后的高脚凳,修长匀称的双腿交叠,眼含笑意地望着他:“叫我一声‘丹姐’吧,好歹帮了你。”
廖东看着单妮依旧不言语,他在探究她的用意。对于初次相识的他们而言,她的行为未免太大胆了些,根本没有忌讳,而这个称呼也改的莫名其妙。
“疑惑为什么是‘丹姐’,而不是‘单姐’,对吗?”
被猜中心思的廖东保持沉默。
“‘单’作为姓同‘善’音,但大家总习惯将‘单妮’误叫成‘丹妮’,我也只好顺应民意,认了丹妮的名字。”
单妮主动解释了称呼的由来,坐着等了一会儿,见年轻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她笑:“是还有疑问,还是不愿?”
他垂眸敛目,没给反应。
单妮心头涌上烦闷,觉得自己真是帮了一只白眼狼。
她纤细的眉扬起,一对眼睛紧盯着廖东,桃花眼生生瞪成了鹿眼。
这个人还真是无趣,单妮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姿态优雅地起身绕到吧台后的准备间,换上调酒服,整理仪容,仔细清洁双手。
她再出来时,已然进入工作状态,对客人礼貌地微笑,不再理会杵在吧台前的杨飞宇和廖东。
客人热情:“丹姐,一杯马提尼。”
单妮颔首,动手调制。
她快速地选杯,取酒入器,持调酒杯晃动调和时,一招一式利落标准,透出一股子优雅矜贵。
杨飞宇与单妮共事一年多,深知她是真性情的人。
她在不解风情的廖东处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定是心情不快,小有郁闷。
杨飞宇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终是出言相帮,缓声道:“廖东,谢过丹姐,舞池就是你的了。”
单妮正往杯中摆放装饰水果,并未分心抬头,耳朵里冷不防地钻进一声“单姐。”
廖东隔着大理石吧台,向里面俯身专心于工作的女人微鞠躬表达谢意,旋即折身去了舞池。
很少有人这么叫,单妮听得别扭,待她抬头看过去,他早已踩着音乐节奏舞了起来。
廖东的街舞给人一种收放自如的怡然,并非一味追求高难度的动作,给人视觉上的刺激。他节奏卡得极好,时快时慢的动作自带张力,让人觉得惊艳。
他的每一段舞都恍如在沉默中爆发,无声无息潜入心底,调动观舞者体内的肾上腺素,随着他在某一个音乐节点炸裂到狂欢。
而全身心沉浸在舞蹈中的他,似乎浑身都在发光,迸射出极致的美,夺人眼球。
他随着音乐即兴舞动,并不局限于方寸的舞池之间,满场互动,大有天地之间皆为舞台的架势,真的是一个为舞痴狂的人。
单妮心里方消下去的气又涌上来堵在胸口,倘若不是以舞相逼,他怕是不会这么快松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