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桉不由细眉紧蹙。
傅易时却以为,她这是贪得无厌
他问,“怎么,还不够?”
“就算失去了继承权,你也要跟我离婚?”叶长桉忍痛问。
傅易时把文件袋啪的一声扔在茶几上,然后坚定如铁道:
“你早就算计好了?”
“我不要这些物质上的。我只要你不跟我离婚。”
傅易时勾唇冷笑,“你别告诉我,你精心设计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你爱上我了?”
她没有立即回答。
她也知道,就算她说她爱他,他也不肯相信。
傅家以前的佣人都换了一波,爷爷是他们曾经恋爱的唯一知情人。
连爷爷都不在了,谁还会相信她是真的爱他呢?
哦,她忘了,知情人还有许如意。
可那个正恶狠狠瞪着她的老太婆,巴不得她去死吧。
许如意是真的想用目光把她杀了。
叶长桉看着许如意起身拉了拉傅易时:
“儿子,你不能离婚。离了婚傅家的所有财产,就要归于那几个外子。”
“……”
“妈不是图钱。”
“……”
“而是那几个外子败家败得厉害,就是给他们一座金山银山,也会让他们给败光的。”
“……”
“再说你忍心看着你爷爷用毕生心血打造的盛世江山,就给他们几个败光吗?”
傅易时也答应过爷爷。
要让集团健康稳步地发展下去,要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要和叶长桉这样卑鄙的女人过一辈子。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样的恶心,让叶长桉觉得生不如死。
她压着汹涌的痛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婚。”
傅易时微眯着眼,睨了她一眼。
她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用力捏紧,似乎在压着某股怒气。
她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与他对视。
他却沉默。
几秒钟后,他才冷幽幽问,“不离是吗?”
“是。”她忍着内心的血流成河,异常坚定地回答。
“好。”
傅时冷幽幽地看着她。
他眼里看似冰冷的目光,又愤怒如火。
那团火似乎要把她的整个人,乃至她的整个灵魂,都烧成灰尽。
然后,他咬了咬后牙槽,“你会后悔你所做出的选择的。”
丢下这句话,傅易时扬长离去。
叶长桉的心突然空洞洞的。
好似有人强行挖走她的心脏,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直到许如意鄙夷笑话的声音传进耳里时,她才抽回神思:
“叶长桉,你也有今天啊?呵呵!”
叶长桉看过去。
许如意慢悠悠地坐回沙发,她眼里充满了狠毒与恶意。
“我儿子终于对你这个小狐狸精,如此讨厌又反感了,真的是天助我也。”
“终于?”
“……”
“那你是承认他以前不讨厌我,不反感我了。”
“什么以前?”
许如意双腿交叠,又说:
“以前你跟我儿子什么交集都没有。你别想设计什么恶婆婆拆散你们的苦情戏码,我儿子不会信的。”
许如意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她可不想让傅易时,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叶长桉站着问,“这十年你们把傅易时带去哪里治疗了?他怎么会把我忘了,你们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你疯了吧,什么把你忘了?”
许长桉苦笑,“也是。你曾经千方百计要拆散我们,又怎么可能帮我在傅易时面前作证。”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对付我,我都不会和傅易时离婚。”
闻言。
许如意有些失落地挤了挤眉。
可她深吸一口气后,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又变得无比的得意地抬起了头。
“那又怎样,易时又不喜欢你,还十分讨厌你。”
“……”
“而且他有喜欢的人,长得比你漂亮,名声也比你好,人也温柔。”
“……”
“易时有多忠于他的感情,你是知道的。”
“……”
“就算他守信用,不和你离婚。但你们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
“还有,老头子已经死了,没有人再护着你了。”
许如意把精美的茶盏搁下。
抬眼时,矜骄又鄙夷地看向叶长桉。
“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你滚出这个家门。”
叶长桉在意的,却不是滚不滚出这个家门,她手心都是汗,“他……有喜欢的人了?”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既然没有死,那她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
她又上了楼。
许如意看到她如此灰溜溜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贱蹄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滚出傅家。”
吴嫂给她端来一盏血燕。
她端着血燕尝了一口,不由嫌弃地端开,“太甜了,怎么煲的?”
吴嫂:“那我下次少放点糖。”
-
上楼后,叶长桉去了傅易时的卧室外。
站在门外,她抬起右手准备叩门。
手离门板只有一公分了,她却停了下来。
算了。
这个时候去找他,只会让他更烦她。
她看了看时间,再过两个半小时,她还有场手术要做。
不管有多痛,也要打起精神来。
半个小时后,叶长桉抵达医院。
她刚换了工作服。
刚刚坐下,助理琳琳便面为色难地走进来。
“叶医生,那个……”
她淡淡问,“什么事?”
“院长让我通知你,一会儿的手术不用做了。他还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嗯了一声,起身。
院长办公室。
见到她,陈院长有些为难,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眶,还是说了出口:
“叶医生,傅先生已经派人去法院起诉你了。”
“……”
“所以医院决定暂时让你停职。”
“……”
“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责任,我也是没办法。”
叶长桉看似平静道,“我都理解。”
她也理解,就算是医院要帮她担责任,易时那边也未必愿意。
他要的,只不过是让她难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