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毕业设计稿还在客厅,而今天也是最后交稿的时间,不得不强打着精神,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撑起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出去拿。
只是还没到楼梯口的时候,便看到了还未离去的周嘉言。
她一愣,有些没有想到,自己故意磨蹭了许久,周嘉言却还没有离开。
宋慈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刚刚的事情犹如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盯着周嘉言目光不由得有些失神起来,他那一句“离婚……”犹如余音绕梁一般,在她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每响一次,心就会痛上一次。
他背对着自己在接电话,声音温柔缠绵,“你在家乖乖的等我,我这就过来和你解释,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不许哭了。”
随即挂断了电话,停顿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一旁的管家淡淡的说了声,“一会,买盒避孕药给她吃。”
话音刚落,他便准备离开,只是当手刚刚搭在门把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了一声,“别忘了。”
他的话冷若寒霜,就像是一记利刃,直接插进了她的心房,痛的她有些窒息。
宋慈下意识的抓紧了楼梯的扶手,力道有些用力,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伤痕累累的心,有些依靠。
眼底慢慢的浮上一抹雾气,模糊了她看着周嘉言的视线。
似乎,她做的一切都是图谋不轨,在周嘉言的眼中,她便是那蛇蝎心肠的女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不爱她。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伤心,宋慈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有些发软,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
砰——。
后脑勺撞到楼梯口摆放的装饰柜那尖锐的棱角上,一股钻心的疼从脑后蔓延至她的全身。
不知是因为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还是因为刚刚周嘉言那番无情的话,她的眼眶越发的湿润起来,一个劲的深呼吸,努力的平缓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落下。
可是越是这样执着的逞强,她的心就越发的沉重,胸口闷的难受。
慢慢的,视线平稳了下来,不再似刚刚那般一片漆黑。
焦距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突然,她看到周嘉言慌张苍白的一张脸猛地朝着她扑过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着自己往后缩了缩。
只见男人却根本没有看她,而是一把抓起装饰柜上那摇摇欲坠的花瓶,如视珍宝的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的破碎,他这才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
宋慈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之后,眼眸暗了暗,心也在这一刻越发的悲凉起来,犹如置身与寒冬腊月。
突然,宋慈的下巴被周嘉言死死的捏住,清晰的疼痛通过下颚传来,宋慈不由得清醒过来。
皱紧眉头,望着周嘉言冷冽的眸子,宋慈不禁有些觉得委屈无辜。
语气有些轻颤,道,“我连宋小暖送给你的一个花瓶都抵不过吗?”
“你自己不知道吗?”周嘉言冷笑,眼中愤怒的怒火愈演愈烈:“结婚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嫁给我,会取消婚约的吗?那为什么嫁去国外的那个人是你姐姐宋小暖,而不是你宋慈?”
宋慈眉头轻蹙,本能的想要开口替自己解释,“我真的找了父亲,他也答应让我顶替姐姐嫁去国外,但是,是姐姐她自己说她想嫁去国外的,她说她不爱你了,所以,我才……”
“够了!”她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周嘉言打断。
他的双目腥红,怒火喷发,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越发的用力起来,逼迫着她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
嘴里吐出无情又冷漠的话,“小暖都告诉我了,是你为了让宋家承认你这个私生女是二小姐的身份,才设计让她远嫁国外,这样才能嫁给我,稳固你宋家的地位,又能占领我周家儿媳的身份。怎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他讥讽的语气犹如利刃在自己的身上肆无忌惮的凌迟着,疼痛的感觉,让宋慈变得有些麻木,心里暗暗的嘲讽着自己。
真相从自己嘴里说出,那便是狡辩,而从宋小暖的嘴中说出,那便是事实。
一个人若不爱你,竟可以这般的无情。
宋慈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要解释,但犹豫半响,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放弃了为自己的清白解释,微微垂下眼帘,不让自己布满雾气的眼眸被周嘉言看到。
现在的周嘉言,不是她的盖世英雄,她不稀罕他的可怜。
周嘉言看着宋慈,她长得有七分像宋小暖,相同挺翘的秀鼻,微微嘟起的朱唇,都宛如一个模子里刻画的一般。
唯独这双眸子与小暖的略有不同,小暖的瞳孔是琥珀色的,带着一丝妖娆美艳的气质,而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漆黑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像是星河。透着一股透亮清纯。
此时的她低眉顺眼,眼眸中的雾气还未消散,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让他不禁有些心慌意乱。
他不由得轻皱眉头,若不是小暖,恐怕连他都很难相信,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会是那么的心狠手辣。
周嘉言恢复思绪,眉眼中漆黑冷冽,语气冷漠无情,“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胸腔里的心脏,每跳动一下都是那么的疼,鼻腔酸楚的已经无法呼吸。
眼眸中蓄积已久的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似是担心被周嘉言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用力的掰开周嘉言捏住自己的下巴,微微扭过头,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两旁的衣摆,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肩膀微微颤抖,也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
平稳半响后,才小声的道了句:“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耳旁便响起了脚步声,她还是不争气的扭过头,目光死死的锁在周嘉言的背影上。
看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动作潇洒流畅,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没有一丝的不舍与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