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谙再出来时,已经是午后时分。
刚刚腰酸背痛走出卧室,就看到凌易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听到响动,凌易风抬眼,又眯了眯,“滚。”
好啊,当她是泄愤工具,想用就用?
她于谙没那么好脾气!
“凌总。”她勾了唇,“这次给多少钱?”
“你别得寸进尺。”他威胁。
她眼珠转着,似是在认真思量一个好价钱,“上次是五百万,要不这回一千万?”
“你有这么值钱吗?”顿了顿,他还是取了支票,“随便写。”
等她自自然然的接了,他又补充道,“为了这钱,你也不应该嫁给我,毕竟结了婚,是不用钱的。”
于谙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指尖捏着支票,微微泛白。
威逼利诱着,只是不想和她结婚。
好像是她非要嫁给他!
“不劳您费心了。”她终于放松了小臂,手儿带着支票垂下去,带起一小阵风,“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是对于胜崆言听计从的性格,我不会嫁给你。”
说罢,她转身离去。
凌易风眸光暗了暗,看着她的背影,闭了闭眼。
而出了门的于谙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
自己以前和哥哥住着的公寓早就废弃了,曾经熟悉的地方大都被于家控制,不知道有多少惊喜等着她。再被下一次药,她怕是承受不住。
那就只能回于家住了,虽然令人作呕,却也能探听些消息,至少,还能恶心恶心那一家子。
于谙没想到,之前还少有人烟的单元楼突然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于小姐,请问你这次回来有什么目的呢?”
“你姐姐和凌总交往甚密,你为什么要孤身前往他的私人公寓?”
想也知道这是她的好妹妹亲手策划,为了让她颜面尽失。
但是,既然不甘心让她风光嫁进凌家,又何必要将凌易风拱手相让,甚至让她和凌易风上床?
谜团越来越多,四周的记者又是吵闹得很。于安然揉了揉太阳穴,心下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把合同拿上,有了于胜崆逼婚的证据,倒也少了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她怎样辩解都是无力。
“于小姐。”身后有清雅的男声传来,略带着诧异,“你怎么还没走?”
“顾先生?您怎么在这里?”一旁的记者惊诧的问。
顾先生?于谙在心中检索失败,似乎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这是我家,刚刚约了于小姐一叙。”他笑得温和,“怎么,你们是在等她?”
“您和凌总住在同一栋楼?”
不等于谙反应过来,记者一窝蜂的围上前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挡,却是没想到记者们的落点根本不是她,而是旁边这个男人。
“顾颜先生住址一向成迷,没想到您住在这里”
“您和于小姐是老相识?”
被围的举步难行,顾颜又无奈的笑笑,“糟糕,被发现了。”
于谙还有点懵,就看见人群中的顾颜向着她做着口型——
“快走吧。”
来不及多想,她匆匆忙忙的拦了一辆车,直奔于家。
司机是个开朗的大叔,看她一路上摆弄手机,好奇问道:“小丫头,干什么呢?车上玩手机坏眼睛。”
“我查个人。”她如实回答。
“什么人?问我啊,这全帝都我熟的很!”
“顾颜。”
“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司机笑的很大声,“怎么可能不知道顾颜?”
“他很出名?”
“他现在可是世界拳击冠军,就在去年世界锦标赛上,给咱们国家争了一口气呢!”司机说的热血沸腾,不时用余光瞟着于谙,又狐疑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认识?”
“他打拳击?”于谙觉得好笑,“明明长的白白嫩嫩的。”
“小姑娘,你不能以貌取人啊,顾颜生的俊俏,力气可是不小。”
二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于家。
到了门口,司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姑娘,你难道就是那个于家大小姐?”
“嗯。”她也毫不掩饰。
“可是…”司机犹豫了一会儿,一拍脑袋,“看来网上的都是谣言,小姑娘好相处得很!”
看着司机傻呵呵的笑,于谙也不禁勾起唇角,道了再见,向着于家宅子而去。
好巧不巧的,迎面遇上了于胜崆。
“你回来干什么?”男人脱口而出。
“于家不差我一个房间吧。”她笑着,颇有点死皮赖脸的感觉,“我要住下。”
他蹙眉,却也不好说什么,唤了管家,“带大小姐回房间。”
她还有房间?
自从一个遥远的时间点开始,她就和哥哥搬离于家出去生活,再也没有踏进于家一步。
于谙好笑的想着,她的房间有多晦气,竟然整整给她留了十几年,连个佣人都不能住?
“于小姐,请。”刚拉开房门,管家就退后几步,恭敬地弯腰。
里面有鬼,连管家都不敢涉足?
于谙蹙着眉头,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屋子红色。
红色并不均匀,却鲜艳欲滴,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明显是有人喷涂的。
她的心脏跳的厉害,不敢伸手触碰,却也没有什么力气退出房间。
管家早就悄悄的走了,留着她一个人面对血红的屋子。红色涂料已经存在很久了,有的甚至随着墙皮脱落,却鲜明的记录着愤怒,像是等待着她再一次踏进这个房间,追魂索命。
她喘了很久,才勉强的扶着门框走出来。
她拉住一个佣人,问,“这屋子,是谁涂的?”
“大小姐…”那女佣见她额头上冷汗涔涔,不禁有些慌张,抬眼却看见开着的房间门,顿时什么都懂了,“您先别害怕,我扶您去休息。”
“我问,是谁涂的!”于谙拔高了声音,圆润细腻的声线竟显露出诡异的尖细。
女佣吓得不轻,磕磕绊绊的说,“是…是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