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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是祸

第1章 分别,是祸

我一逗你就笑| 君慕倾| 发表时间: 2020/09/08 16:19

王府井冬青社

周六的午场表演,台上一位大概20多岁的小伙子,鹅黄色的大褂,利索的短发,一口京腔没半点生涩,地理图背得飞速还连贯,白净的脸在强光下看过去也很细腻,银杏叶的耳钉闪闪发光,眼神里带了七分调笑三分痞,倒显得旁边的捧哏沉稳憨厚。这人是江北,小一辈的相声演员,也是冬青社少班主,同门师兄弟戏称太子爷。

此时此刻,家学渊源四个字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地理图是基本贯口,背下来得一气呵成,不卡词不忘词,更有甚者,还能在连贯的基础上提一提语速,江北背得神采飞扬,还能抽空插一句,“台下的观众要是还不鼓掌,我可就要再说一次了。”

说完这句话,台底下一片笑声掌声,但是此刻的江北其实很绝望。这一天的午场,和秋天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是这么多人,都是这么模糊。不然他也不会在那天等背地理图背到过了九龙香港的时候,不经意地往台底下一瞧,才看见秋天。

以往从不出错的他,因为看到了秋天,停顿了一下,那时候情况,也跟今天一样,他讨了掌声,把这一茬揭过去了。可是今天台底下没有卖力给他鼓掌的秋天。如果当时没有卡这一下,是不是都不一样?

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他说过只要上了台,天大的事,你都得藏着,掖着,不能让人看出来,这是规矩。这话在江北这儿,从来都只是过一过耳朵的,他最讨厌因为私事耽误演出的人,还认为不会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表演。因为他自认够稳。

要说江北,那是当代艺高人胆大的代表人物,七岁的时候和师兄弟一起去鬼屋,师兄弟们包括甚至是大一轮的师兄,一大半都吓得嗷嗷直叫,只有江北,捧着热狗和奶昔,像在逛花园走完了全场,嘴都没撇一下。

出鬼屋的时候正好吃完了热狗,喝完了奶昔。从此江北一战成名。

那段时间被他嘲笑的师兄弟变着法儿过来吓他,也不知道他是岁数还小不知事,还是胆子太大不怕吓,所有的师兄弟都铩羽而归,还被他嘲笑小儿科。

就是胆子这么大的江北,自从秋天那天在香港消失了以后,他总是不自觉地发抖,心率也经常失常。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但他只要回想起当时秋天浑身发光然后消失的画面,就一股又一股的惊惧从心底里窜上来,然后丝丝缕缕地侵占他的神经。他这才知道,他不是胆子大,而是还没有经历过让他害怕的事情。

当时他一个人,坐在酒店套间的沙发上,手机扔在地上,响了一遍又一遍,他每一遍都看,可没有一通电话的姓名是秋天,心跳就没正常。

所以他当时一气之下把手机甩出去了,但是又怕错过秋天的电话,扔出去的时候收了力道,扔地不远,卡在桌子和椅子之间,正好能让他看清屏幕上的字。

手机屏幕黑着,很清楚地照出了满眼红血丝,已经冒出胡茬的他自己。三天,他在香港找了整整三天,没一个人说见过她。虽然他知道秋天可能回她真正的家了,但是他不愿意相信秋天会走得那么突然,连正式的再见都没说一声,他们家小妞才不会做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所以他固执地待在香港不肯离开,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爸给他打了电话,勒令回北京他准备专场,他才带着秋天可能在北京等他的渺茫希望回了北京。

这一场相声结束了,他被观众的掌声唤回现实,他没记住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这一套词早就练出了肌肉记忆,不用过脑子也说得特别顺嘴。鞠躬下台,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来自秋天的消息,屏幕暗下去,只照出了一个又丧又颓废的自己。

和江北手机同款的红色手机,此刻,在30年前,也映出了一张年轻漂亮的女生的脸。

和江北的颓唐不同,这个手机屏幕里映出来的脸,只是眉头皱地紧。

和江北的不可置信不同,她平静地接受了自己能量异常,没回母星但是奇怪地到了三十年前这件事。

“三十年前,为什么没有WiFi?”这是她到了这里之后,灵魂深处的呐喊,也是唯一不适应的地方。

再一次忙里偷闲看了看没有信号连不上网的手机。

书房里的老式摆钟提醒她已经中午12点了。

秋天把绣绷和手机一起放下,轻手轻脚地推门走出去,楼下客厅的麻将声不绝于耳。

随着她走下楼,烟味和酒味也越来越重。

她慢慢地绕过麻将桌,不声不响地夺下高瑞手里的烟,和他刚端起的高脚杯。

“12点了,我先去做饭,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言下之意是,少喝点,少抽点。

高瑞被夺了烟酒也没发火,端正了坐姿,理了理自己扯开一半扣子的衬衫。

顺手把自己手里的麻将打出去,还嘱咐秋天:“少弄几个,他们不饿。”

坐在高瑞对面的女人,挑了挑眉,英气的脸平添几分妩媚,眼神往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秋天身上转了一转。

轻抿了一口伏特加,声音慵懒,“都系你,咩人都够胆摆喺身边。(也就是你,什么人都敢放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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