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单璟谋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段书淳的回忆，她只好略微僵硬地收起自己的表情，笑着摇摇头，说：“没，只是些好笑的往事罢了。”
“你这表情，可看不出来半分好笑的样子。”单璟谋也仅是说到这里，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些关乎段书淳的往事，哪里有什么好笑的，不都是她的痛苦么？
仅是因为心态不同了，所以段书淳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事情，现在更多的，是对往日自己软弱的嘲讽。
收拾起心情，段书淳把手里的项链递给单璟谋，说：“那些都不重要，这条项链是我奶奶的遗物，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就是关于它的。”
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不太亲密的联系，偶尔单璟谋也会向她提议离开段家跟他走，不过每一次都被段书淳拒绝了。不是说不愿意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而是她想亲眼看着它走向灭亡才甘心。
闻言，单璟谋挑挑眉毛，说：“愿闻其详。”他没发现，自己在面对段书淳的时候，表情多么柔和，那是不曾在别人面前出现过的神色，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显然对方也没注意到他有什么异样。
段书淳抿了一口咖啡，风轻云淡地说：“我能够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或许就是因为它。”
“讲真，当你跟我说起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能看见背后灵。”
单璟谋的玩笑打断了段书淳的话，本是严肃的气氛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同时，段书淳甩了他一记白眼。
这才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在见到冷冰冰的单璟谋的时候，段书淳还觉得有隔阂，如今听他说话的语调，才安心地确认了他就是平日里用短信往来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男人如此温柔玩闹的语调仅在她的面前出现过，那些她不记得的往事，他一个人守护着，所以自然而然对她的态度会不同。所以他没有深想，而她，根本没有察觉。
被段书淳瞪了一眼，单璟谋也就不再取笑她，乖乖安静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双手环抱，背靠在小椅子上面，身形更显修长。
说实话，段书淳并不喜欢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成者的傲气，又带着男人天生的对女人的戏谑，这让她不太自在。但是，此刻她能够依靠的人只有单璟谋，显然对方也有兴趣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面。
所以她收起情绪，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单璟谋听，再加上之前事发之时，她内心惶恐，在短信里跟他也有所交流，对方很快理解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但是谈判的态度就是要暧昧不清，才能更有趣，单璟谋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淡淡地看着眼前已经愣掉的咖啡不说话。
“不如，我们结盟吧，我相信你这些年来还愿意跟我保持联络，肯定有你想做的事情，那么在我对于你还要些许利用价值的时候，我想我必须抓紧时间‘傍上你这棵大树’。”
因为头发和眼镜的阻挡，她脸上的表情看在单璟谋眼中也是模糊的，两个人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矛盾气氛偏又弥漫着一股子和衬的意味儿。
“你怎么知道，我有目的？”单璟谋习惯性地松开怀抱的手，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玻璃桌面，脸上带着丝丝微笑，说道，“难道不能单纯觉得，当年那个躲在公园角落里痛哭的小女孩应该得到保护？”
他的目的，一点也不复杂，只是现在看来，就算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
“我以前这样想，可现在不了。因为我知道你是生意人，在我认识的生意人里面，没有一个不为某种利益而做事情。”段书淳说的其实是段晨空和段吴二人，整个段家的势利气氛也是因他们而起。
听了她的话，单璟谋忽然露齿微笑，慢慢往桌前靠近，段书淳本就是双手支在桌上，小小的玻璃桌空间更是被挤压，两人的距离很近。
他在不断靠近，而她忘了回避，也许是被他那一潭汪洋般深邃的眼眸勾住了魂魄，竟呆呆地移不开眼睛，保持着自己的姿势，等待对方下一个动作。
“那么我告诉你，我偏偏就要做一个例外。”单璟谋的脸停留在距离她不过二十厘米的地方，气息略有些暧昧地吐在她的周围，“刚才你说的结盟，我同意，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条件。”
“你说。”段书淳回过神来，淡定往后靠了靠，拉开二人的距离，对方也丝毫不尴尬地回到刚才的姿势，一切都那么自然而优雅。
“把你自己借给我一天。”
他说得风轻云淡，但段书淳却是云里雾里，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段书淳不解的神色，单璟谋只好解释道：“在交易正式开始之前，作为唯一的筹码的也就是你自己，我需要用你一天，准确说是一晚上。”
这什么鬼要求？
段书淳虽然不明白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个条件。能得到单璟谋真正的允诺和支持，她的复仇计划便成功了一半，所以对比下来，他的要求不算过分。
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怪异，段书淳打哈哈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卖身不成？”
“你要这样想也可以，现在，是要跟我一起去吃午饭还是其他，由你决定。”单璟谋冲她挑眉说，“不过我现在才注意到你这身打扮……嗯，很有个性。”
不用他说，段书淳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装扮在高档的商圈内在高贵如他的面前会显得多么好笑，可她并没有因此而垂下头，反而昂头示意他：那又怎样？
“我想在知道你要做什么之前，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段书淳摆出了最严肃的表情，但是坐在对面的单璟谋还是不为所动，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让她答应。
“可你别无选择，知道你特殊能力秘密的人只有我。”他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叫人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