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李逵有些不以为然:“哥哥,那晁盖已经死了,山寨之中全是我等兄弟,为何还要做这个样子!”
宋江生怕这家伙坏了自己的大事,立即把眼一瞪:“铁牛,你若是做不出大悲之状,这几日就在这屋里面给我装病,哪儿都不能去!”
李逵还要争辩,但宋江却早已哭天抹地的走出房间。
旁边吴用一把拉住李逵悄悄的拿出来一坛金国烈酒:“铁牛,你看这是什么?”
李逵一闻着酒坛子里飘出来的浓香酒气,立即瞪圆了眼珠子:“这可是上次在祝家庄截获的金国烈酒?”
吴用却一把又将酒坛子收了回来:“但公明哥哥不让我给你喝啊!”
李逵哪受得了这种欲擒故纵,扯着吴用的衣服便求饶:“若是没有这种酒,叫俺铁牛如何藏在屋里面?先生还是给俺喝两口吧!”
吴用这才将酒坛子放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喝酒误了事,可千万不能说是我给你喝的!”
李逵大笑:“先生放心,便是要了俺铁牛的脑袋,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当吴用微笑着走出宋江卧房的时候,里面的黑旋风早已变成了醉炫民族风!
此时晁盖仍在自己卧房之内,在经过公孙胜的‘法术’之后,躺在床上装死人。
他的脸上被涂上了一层黄色的油蜡,双眼紧闭,眼皮上放着两块画着假眼睛的圆形石头,四肢上面还各贴着几张神符。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别提多难受了。
怪不得人人都不想死,因为感觉确实不舒服。晁盖盘算着自己这次如果渡劫,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先胡吃海塞一顿再说。想到这里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饥饿感,原来自他穿越到现在,还一口东西都没真正吃过呢!
没过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堪比唱戏的哭声:“哎呀我的老天爷啊,你咋就这么样的没了……”
不用多说,这人肯定是宋江。
只见这货在进屋之后,就像那种毫无演技的流量明星一样,假装被门槛扳倒,然后在地上捂着胸口打起滚来:“哥哥哎……你为何不带着兄弟一起走啊……”
晁盖真的很想跳起来大声告诉他:这个可以有。
旁边阮氏三兄弟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宋江搀扶起来,这才止住他杀猪一般的哭闹。
宋江迫不及待的走到床前。
为了能够亲眼看到这个盘踞在自己头顶上的晁天王死掉,宋江是煞费苦心啊!他到现在都难以相信,幸福真的离自己这么近了吗?
在看到晁盖此时的状,不由得问道:“为何把晁盖哥哥的遗体弄得如此?”
旁边入云龙公孙胜轻轻上前一步说道:“哥哥被那史文恭的毒箭所伤,升天之后恐戾气太重,贫道故而设下九天还魂阵,以安抚晁盖哥哥的魂魄。”
宋江又观察了好半天,在感觉晁盖真的已经死透了,这才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手下人:“在聚义厅设下灵堂,叫所有头领明天天一亮,厅前议事!”
自他走后没多久,便有小喽罗抬来一副棺材。
晁盖看着这个恨啊!
没想到宋江这个老东西,居然提前就把老子的棺材定好了。
公孙胜以做法祈福为名,屏去左右闲杂人。
然后悄悄的拉了一下装死的晁盖:“哥哥,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晁盖取下压在眼皮上的石头,说了一句亘古名言:“不管什么年代,还是当活人好!”
“都是为了梁山大业,哥哥受委屈了。只是小弟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哥哥解惑。”公孙胜疑惑道:“哥哥派阮氏三兄弟捉那玉臂匠金大坚却是为何?”
晁盖伸了个懒腰,一边活动活动手脚,一边说道:“那刻有‘史文恭’三个字的那一箭并没有直接将我毙命,正说明射箭之人并无百步穿杨的技术,所以这种箭杆就不可能只做一个。而我梁山上能有这种技术的,恐怕只有玉臂匠吧!”
公孙胜赞同的点了点头:“哥哥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贫道佩服。不过听哥哥的意思,想必已经知道了究竟是谁射出来的暗箭?”
这一点书中上并没有明说,但无论《金圣叹品水浒》还是《水浒传》本身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些蛛丝马迹。单从这里来说,就足以见得施耐庵老先生的春秋笔法!
不过和公孙胜自然不能这么说,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一清先生如何忘了我之前的安排?”
公孙胜顿了一下之后,与晁盖两人仰面大笑。
这时从卧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阮氏三杰带着一个紧张兮兮的大汉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玉臂匠金大坚。
那金大坚进屋之后一看晁盖差点没直接吓死过去,浑身抖如筛糠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晁……”
晁盖皱了下眉头:“真没礼貌,怎么一见面就特么的骂人啊!”
金大坚微微一愣,随后更加惊恐的大叫:“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
叫完转身便要往外跑,却被堵在门口的阮氏三兄弟抓了回来。
晁盖脸上仍旧笑呵呵的:“想当年你与圣手书生萧让在济州城文庙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却不想为了宋江那厮,一家老小均被拐上山来全家落草为寇,真是太惨了。”
金大坚叹道:“小人也是无奈啊!”
晁盖笑道:“你前几日依照宋江头领的命令,制作一批特殊的箭杆,应该还有存货吧!只要你交出来,再帮我做一下人证,我可以给你和萧让一笔银钱,让尔等带着家眷下山,如何?”
金大坚满头大汗:“原来晁天王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却是宋江以我家人为要挟,命我赶制这些箭杆的。”
话说到这里,金大坚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用仅能晁盖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两句。
晁盖听后眼睛一亮,他先是回头对阮氏三兄弟说道:“劳烦你们三人陪着金先生去取箭杆,然后藏于灵堂后面,切记,不可叫任何人看到。”
又把白日鼠白胜叫了过来,对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几句。
白日鼠白胜听完之后,贼眉鼠眼的嘿嘿一笑:“哥哥放心,若论别的却也罢了,这种事情咱梁山里时迁第一,老子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