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后,老房子是她得到的唯一遗产。从张伯伯那里拿到钥匙,回家。
推开房门只觉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地面上落着厚厚的灰尘,家里空荡荡的,能搬走的都被搬走了。
幸好她房间里的床和柜子还在,毕竟她是个晦气的人,她的东西,后妈和妹妹看不上。
家里还有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看着身上花花绿绿的衣服,自嘲一笑,实在不像样子。
以前她用这些颜色夸张的衣服吸引封云霆的注意力,这身华丽的打扮挨了很多嘲讽和责骂。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用父亲的钱买的,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
这一点在回忆起来的时候颇为欣慰。
在整理房间的过程里,无意间翻出一个粉色笔记本,点点滴滴记载着的全是自己对封云霆的爱慕。上面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活力,当然,少女的情怀都在监狱里消磨殆尽了。
她随手扔在一个角落里,以后都不想看。
收拾好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这样柔软的床足足三年没有躺过,眼泪不可抑止地往下落。
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在监狱里太吵是会挨打的。
她苦苦煎熬,盼着能从监狱里出来。出来后,又发现自己孑然一身,那自己在期盼什么?
她不想再孤单下去了,她想有个家,有个温暖的家。
只是,谁愿意娶一个杀人犯呢?
过了半个月,当家里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沈安然本能地惊恐,谁会找她?狱警?
电话响个不停,沈安然接起电话,战战兢兢地问道:“谁?”
“没想到真的打通了,我听说你回来了。”对方的声音非常熟悉,是当年的闺蜜许佳人,她笑嘻嘻地说道,“我在横滨路第一家夜店,你从监狱里出来,我得给你接风洗尘,好去去晦气。”
沈安然不大想去,她今天打了一天的钟点工累得腰酸背痛,只想好好休息。
但一想到对方是自己许久未见的人,最终点头答应。
她知道那间夜店在哪,走上四十分钟也就到了,为了省那一点钱,她决定走过去。
等她到的时候,大家早就玩上了,人很多很热闹,许佳人与她说了几句话就跳舞去了。
她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热闹喧嚣的场景,以往默默忍受的孤寂又从骨子里蹿出来,竟比她在监狱的时候更加难忍。
“那角落里的女生长得挺好看的,要是能领出去睡一觉就好了。”
“哪个?沈安然?别去招惹那种女人!特别刁蛮任性、放荡,当初倒贴封少,不知道和多少人发生过关系。后来还进了监狱,比夜场里的小姐还脏。”
原本想勾搭沈安然的男人一听这话也就打消了念头,招惹麻烦可没必要,但嘴上还是颇有些遗憾,“真想试一试她的床上功夫是不是和她的人一样带劲。”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两人离得也不算远,沈安然全都听见了,她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辩解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