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医生那双修长而又有力的手,一股温热,像是数九寒天,扶着一杯热茶似的舒服,再加上美女医生软语相留,宋逸的骨头都要酥了,懒得跟那个势利眼一般见识。
被她轻轻一拉,就跟着转回了医馆。
“这位老人面色紫红,应该嗜睡眩晕!已经有了内出血的情况,堵不如疏,正好借着银杏丹催动心脉的机会,将出血释放,封住出血点!这样可以将后遗症降到最低,甚至没有后遗症!”
李雯皱着修长的柳眉摇摇头,头部向来都是一个大难题,特别是脑出血这种病,只有西医的开颅手术,才是立竿见影的手段,但是后遗症太严重了。
“怎么疏解头疾?”
“针术,探幽针!”
“不知这探幽针,出自哪部医典?”李雯皱眉沉思着,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哪部医书,有这种针炙之术。
宋逸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无意中学来的!”
林老见李雯犹豫,便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若是能让后起之秀试试手,有所进步,就算是死也值了,雯雯,这药吃了,我会瘫倒,我宁可死,也不想活的没有尊严。可是不吃,撑不到你爷爷回来,也免不了现在就死,还不如搏一把呢,你一个年轻人,不会连我这个老头子的拼搏劲都不如吧!”
“好,那就试试,你……你尽力吧!”李雯道。
倒是那中年人,又使劲瞪了宋逸好几眼,才不甘心地去准备所需的东西。
银杏丹用温水服下,不到五分钟,林老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潮红,眯着眼睛发出鼾声。
李雯那张白嫩的鹅蛋脸都青了,真的被宋逸说中了,这是脑出血的前兆症状啊,伸手在颈侧一搭就知道,颅压肯定高到没边了。
“快动手,林老的情况很危险!”
“我明白!不要急!”
宋逸用酒精棉擦着足有一尺长的金针,心脏更是咚咚地跳个不停,脑海中,似乎有一个人影,手持一根金针,或捻或旋,一点点地向前探着针。
宋逸的双眼,变得火热,渐渐地,林老的头部,出现了变化,先是看到细密的血管,然后是惨白的头骨,最后,形成了一个血管、神经密布的立体头骨来!
以至于宋逸在下针的时候,只需要借着脑海中那人的形象,捻旋金针,便可以从林老的鼻孔,将金针,向对方的脑部深处探去,完美地避开血管、神经还有一些敏感的组织。
哪怕林老醒着,都不会觉得,鼻孔里有多难受,更感受不到多少疼痛!
可是放到别人眼里,这可就吓人了,眼看着一尺来长的金针,一点点地从鼻孔没入,到最后,只剩下指尾大的一小截,还留在鼻孔外,金针虽细,可是下这么深,怕不是要把脑子都扎穿了吧!
宋逸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头的热汗,化做溪流,顺着脖子下巴往下淌。
李雯的神色凝重,紧紧地盯着宋逸的手还有他下针的手法,这探幽针,果然针如其名,寻病探幽,直达脑髓,相比之下,自己所谓的素手圣针,简直就像个笑话。
杏林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宋逸长出了口气,然后曲指,在金针的尾端一弹,金针一声颤鸣,让病室里所有的人,心里都跟着一颤。
然后便见暗紫色的淤血,顺着金针的尾部,先是滴滴而落,然后流成一缕小溪。
李雯脸色大惊,细针要刺入,她在苦练之下,或许还有希望做到。
但是最后这一弹,手法极其精妙,以细细的金针,震碎脑部残留的淤血,同时蛮横地开出一条疏释出血的通道来,若是换成自己的话,这一弹之下,只怕林老的命,也要丢掉大半条了。
这种级别的高明手法,已经超出了中年人的理解范畴,这个小年轻,让自己丢了脸面,现在又在胡搞瞎搞,偏偏雯雯也跟着乱来,这使得他心中,怒火,妒火混杂在一起,烧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这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赶紧向门口迎去。
一个穿着对襟唐装,脚踩布鞋,头发灰白,红光满面,皮肤细腻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在施针的宋逸,一双闪亮的眼睛,怎么看,也没有老年人的混浊,倒像初生婴儿一般纯粹透明。
“李老,那小子……”
“住嘴!”李老低声喝道,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宋逸。
中年人一愣,委屈巴巴地垂手站在旁边,不时地,用恶毒的目光,瞄上宋逸一眼。
渐渐地,出血止住,宋逸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按着脑海中,那人影的指点,没有掉链子!
缓缓地退了针,林老的脸色也变得正常起来,还微微有些泛白,但是看起来,十分健康。
李雯上前,伸手搭到林老的脉上,细细地号了起来,越号,脸色就越是凝重,望向宋逸的目光,也透着些许异相。
中年人见了,心中暗自高兴,这小子,肯定是搞砸了,嘿,李家可是杏林圣手,来往的可都是一些大人物,要捏死一个小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雯问道。
宋逸却好像在沉思一样,没有回答,实则,是在回想自己最后震幽的指法出错,否则的话,那个老头现在就该醒过来了。
中年人顿时大怒,你把事情都搞砸了,现在竟然还装起傻来了,把袖子一挽,就要给李家爷俩找回场子。
“附子二两,武火煎汤服用。”宋逸突然说道!
中年人惊了,附子可是有剧毒的,用量更是需要细细斟酌,就算是经年老医,使用起来,也要慎之再慎,这小子直接就用二两,当附子汤是小米汤了吗!
以为逮到实锤的中年人,跳脚就要质问宋逸,却不料,旁边的李老,一挥手,险些将他甩个跟头。
“妙啊,妙啊,附子温经破寒,正适老林现在的症状,这一剂汤药下去,后患全无!妙、妙,小兄弟施针用药,妙不可言啊!”
李老哈哈大笑着,大步而入,不由分说,双手紧紧地把宋逸的手握住,不停地晃动着,还在来回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