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时辞渊不但没有咬断宋汀晚的手,还真的被安抚了似的,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还......讨好的在宋汀晚手上蹭了蹭。
众人:“......”
是眼花了吧!怎么可能!
这还是那个一旦发起狂来就谁都不认识、不在乎的少爷吗?!
以前送了那么多的女人进来,少爷不要人家的命就是好事了。
而这次,不仅抱着睡了一夜,竟然还这么听她的话!
时老夫人也是惊讶无比,她本以为宋汀晚能够活过昨晚,就已经是奇迹了。
现在看来,她竟然还可以安抚时辞渊!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时辞渊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对宋汀晚道:
“姑娘,你叫做宋汀晚是吧?”
“阿渊很喜欢你,你以后就留在时家,至于你的那些事情,时家自然会帮你解决,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怀上阿渊的孩子......这些山晴都跟你说过了吧?”
宋汀晚点了点头。
时老夫人又叹口气,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别怕阿渊,阿渊他正常的时候......不这样的,你好好和他相处,若是你出了意外......”
她闭了闭眼睛,道:“若是你出了意外,我必定不会亏待你家里人。”
“不必了。”一直安静听着的宋汀晚忽然冰冷的说。
“若是我出了意外,老夫人想要补偿我,就多修建几座希望小学吧,宋家的人,一分钱都不用给。“
时老夫人听见这句话有些讶异。
她对宋汀晚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她似乎是被怀疑故意杀人,对她家里的情况则是一概不知。
不过她也无意过多的了解,只是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会的。”
宋汀晚说:“多谢老夫人。”
时老夫人摇摇头,叹口气,说:“是我该谢谢你。”
居山晴此时道:“妈,咱们先走吧,看时间......差不多了。”
这话说的古怪,宋汀晚直觉有问题。
但是居山晴说的很隐晦,也没有要跟宋汀晚解释的意思。
时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时辞渊一眼,又叹了口气,道:“走吧。”
居山晴扶着时老夫人离开了。
宋汀晚站在院子里,看着一行人远去,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手腕上立刻传来一阵疼痛。
宋汀晚嘶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卷进了一个怀抱。
那人像是某种占有欲极强的野兽,牢牢地锁紧她,似乎生怕她跟着那群人一起离开了。
宋汀晚被勒的有些疼,皱起眉,安抚道:“我没有要跟他们离开......”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却见男人的一双眼睛似乎燃烧着火焰,幽深的能够将人溺死进去,带着狂暴和戾气。
“......”宋汀晚的后背立刻僵住了。
不......这不对......
昨晚上她也被时辞渊强硬的抱住过,但是那时候他尚且算是平和的,愿意听她讲话,也会遵从她的意愿,但是现在......
宋汀晚觉得,自己在跟一头真正的野兽对视。
她终于明白了居山晴的意思。
她本以为昨晚上的时辞渊已经够疯了,但是没有想到,那甚至是他比较无害的样子。
现在......才是他真正发狂的时候!
难怪时老夫人一直叹气,眼睛里还带着怜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孙子发起狂来,谁都不会放过!
宋汀晚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时辞渊那双眼睛仿佛兽瞳,冷冷的盯着宋汀晚。
宋汀晚一动不敢动:“时、时辞渊......你弄疼我了......”
时辞渊手臂上青筋暴起,舌尖舔过嘴唇,好像看见了什么美味的猎物。
宋汀晚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咬上自己颈间的大动脉!
她害怕的想要闭上眼睛,但是那种惊恐又让她不得不睁着眼,她怕自己一闭眼,时辞渊就会撕咬上来。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时辞渊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兽类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他看着自己怀里这个小小的、仿佛一捏就会碎的小东西。
骨子的暴戾和狂躁让他想要毁灭,想要咬破她的血管,想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但是仅存的一点理智又告诉他,他喜欢她,她不能死......
两股势力拉锯,让时辞渊的头痛不已,他猛地松开宋汀晚,狠狠地撞在了一棵树上。
宋汀晚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时辞渊自然不会回答她,他只能借助自残的方式压制体内的狂躁。
他很快就将自己的额头撞得鲜血淋漓,宋汀晚怕他把自己撞死了。
一咬牙,狠狠心,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时辞渊......你冷静一点!你是个人!你不是野兽!你是个人......“
闻见那股子仿佛要渗进心底的小苍兰花香,时辞渊的动作顿了顿,他的拳头捏的死紧,有些恼怒。
这个小东西根本就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扑上去将她拆吃入腹,还敢自己主动的撞上来......
时辞渊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忽然一把抱住了宋汀晚。
宋汀晚一声惊呼,时辞渊已经将她抱到了那个窝里,将她放好后,就飞快的跑去了另一边,和她呈对角线,离得远远的。
宋汀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了锁链的叮叮当当声。
宋汀晚:“......”
看来就算发狂也知道对角线是最远的距离。
她茫然的坐在窝里,远远地看着时辞渊像是一头真正的狼般蹲在灌木丛里,忽然福至心灵——
时辞渊是不想伤害到她吗?
所以他用头撞树,将她放在这里,自己逃走......
但是怎么可能呢?
宋汀晚听说过不少关于时辞渊的传闻,死在他手里的人绝对不算少,他怎么可能独独对自己例外?
宋汀晚不敢试探自己对时辞渊是不是特殊的。
她缩在窝里,抱着膝盖,远远地听见对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像是在极力的忍耐什么痛苦。
宋汀晚听着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听见铁门外面响了一声,有人说:“大少爷,该吃午饭了。”
宋汀晚扶着树站起来,走到了门边上。
送饭的下人看见她,愣了愣,很震惊,满脸都写着“你怎么还活着”。
宋汀晚视而不见,淡然的将饭菜端了起来。
那是一大块煮熟的肉和一碗米饭一碟小菜,肉倒是很新鲜的样子,明显是给时辞渊的。
那么剩下的饭菜就是宋汀晚了,估计没想过宋汀晚竟然还能活下来,于是饭菜准备的很敷衍。
她抬眸,看着那个下人,忽然说:“今晚上,我想吃红烧牛肉和紫菜蛋花汤。”
下人的表情立刻变得不屑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号人物了?不知道什么就会死在那个疯子手底下,你还敢要求吃的?!“
宋汀晚盯着他,重复了一遍:“今晚上,我要吃红烧牛肉和紫菜蛋花汤。”
下人刚想说什么,就见一道迅捷的身影扑了过来。
明明是凶兽,此刻却像是一只粘人的大型犬一般,把宋汀晚搂进了怀里。
在那白净修长的脖颈上轻轻舔了一口,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下人。
下人几乎要吓尿了,“大、大少爷......”
宋汀晚勾起一个天真又无辜的笑容:“若是我今晚上没吃到我想吃的,等下次时老夫人来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他,你叫时辞渊疯子。”
下人膝盖一软,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