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井言终审被判有期徒刑七年。
纪井言被判刑收监后,宁致来探监。
一窗之隔,四目相对。
“我们离婚吧。”
这是宁致在法庭亲口指证他杀人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纪井言只是沉默没有回应她。
宁致利索的将手里文件袋内的协议书拿了出来:“我已经将离婚协议带过来了,我净身出户,你只需要签字就行。”
“非要在这个时候提离婚么,”极低沉的笑从男人的喉间溢出,似嘲讽:“如果我不同意呢。”
女人冷漠的看着他,话语声没有任何温度:“我会申请诉讼离婚。”
纪井言菲薄的唇噙着幽冷的笑意:“好,我同意,离婚。”
三年后,海城。
《活着》摘下本年度全国票房桂冠,电影包揽了本年度大大小小共32个电影奖项,成为K国本年度电影之最。
男人坐在玛莎拉蒂·总裁里,单手放在交叠的腿上,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城市标志性建筑上,偌大LED屏幕的现场直播。
当最佳女主角获得者,念及宁致名字时,掌声响起雷鸣的掌声,现场的粉丝奋力的呐喊,气氛嗨到无法言喻。
宁致一脸精致的妆容,高定的修身鱼尾礼服下包裹着婀娜多姿身材,白皙如凝脂的肌肤,搭配着镶嵌满钻石的项链和耳环,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从女人走上领奖台的那一刻,现场粉丝们、摄像机,摄影机就从未停歇过的聚焦在她的身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绵延不绝的呐喊。
聚光灯下的宁致如同一支盛开正艳花朵,那只漂亮的手握着麦克风,说着漂亮的获奖感言,独特的嗓音柔和且优美。
如果说美丽是上帝赐给女人的礼物,那么这个叫宁致的女人无疑是饱受厚待的,她的美丽,于看见她的人而言,就是一种视觉享受。
车内的男人眸子像是扎进碎了的冰,嘴角扯出了一抹极阴深的笑。
现在的她比三年前,更耀眼夺目了。
不像他,在这三年里,每天都在不见天日的地狱里迷惘着,憎恨着,痛苦的挣扎着。
颁奖晚会结束,宁致还要赴会一场庆功宴。
地点在鎏金。
宁致在助理和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从后门离开了颁奖典礼的现场。
玛莎拉蒂·总裁的车窗被摇下来了些,车内的男人在吸烟,缭绕的烟雾从车内飘出。
男人眯着眼眸,看着马路对面女人的身影,即便没有了聚光灯的照射,依旧的耀眼夺目。
但也只有他清楚,这样一副漂亮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恶毒蛇蝎的心。
上车时,助理帮宁致提起裙摆,宁致扫了眼周围,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总觉得有人在某一处盯着她。
果然,随后一眼就被她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车窗半掩着,她看不太清车里的人。
随着路上飞驰而过的车灯,她只看到了,那只伸在窗外,捏着烟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婚戒。
异常的熟悉,刺眼。
宁致的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再去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片刻的迟疑后,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或许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宁致姐,怎么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其他人已经到了。”助理在一旁催促着。
随口应了一声,弯腰坐进了车内。
宁致和助理到鎏金会所的时候,直接被服务生引到了某个VIP卡座。
作为今天庆功宴的主角,宁致自然对敬酒来着不拒。
不到二十分钟,一瓶轩尼诗干邑,她一个人就承包掉了大半,宁致除却平时喝开红酒,其他的酒都是不怎么碰的,酒精的后劲上来,头顿时昏昏沉沉的难受。
伸手拿出包内的手机,本想看眼时间,却看到微信和几个未接来电。
【纪井言出狱了】
脑袋短暂的空白。
一股热潮从胃里往上窜直冲喉咙,随即跟身旁的人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期间经纪人想扶她,却被她拒绝了。
而此刻,灯光昏暗的某个卡座角落,男人长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缭绕的烟雾莫名的平添几分深沉。
男人眼神意味不明的望着独自离开的女人,不紧不慢的掐灭手中的烟头,抬手,顺势招来了一边的保镖,吩咐了句什么。
打开水龙头,源源不断的冰凉液体流出,宁致俯身趴在盥洗台,难受的接连作呕。
双手不断呈水浇在自己的脸上,仿佛那冰凉的水能让她舒服些。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随手抽了两张纸,接听。
“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端,是个低沉的男声。
宁致一只手撑着盥洗台,用纸巾擦了擦嘴:“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的事,被人封锁了消息。”
宁致将握在手中的手机紧了紧:“是嘛,这消息……可真够突然的。”
“我查到了航班记录,是今晚七点港城飞往海城的航班,”电话那端话语顿了顿,补充道:“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找你了。”
闻言,宁致蓦然想起刚刚马路对面的那辆玛莎拉蒂和那枚戒指,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是嘛,那他应该……已经来找过我了。”话落,宁致察觉到一股异常强烈的气息,猛然抬头。
镜子中,毅然站立着身姿笔挺修长的男人,俊逸的五官神情淡漠,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唯独那双深邃的眸,深邃的令人心悸。
宁致不自觉的眨了眨眼,脸上还挂着少量的水珠:“我好像……已经看到他了。”
“先挂了。”挂断电话,转身。
宁致看着他,嘴角似乎挂着抹笑,神情复杂,眼睛水汪汪的,话语声有着酒后含糊的语气:“纪……井言?”
男人的眸色愈发深沉,一阵愉悦的笑声,从喉间传出:“嗯,是我。”
应声刚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宁致的神志瞬间清醒了大半,所以,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女人刻意的错开与男人交织的视线,准备逃走,可还不等她迈步,手肘就被男人宽厚的大掌禁锢住。
这是女厕!
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