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像是被拆散又粗暴的拼凑起来一样钝痛,叶浅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和淤青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噩梦,床边虽然空无一人,那个男人清冽凌厉的气息却仍残留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叶浅咬了咬惨白的嘴唇,强忍着酸痛从床上坐起来将自己整理妥当打开房门正准备下楼,却在过道撞上一道柔软的娇躯。
霍思琪昨天熬夜工作了一整晚,本是打算来哥哥这里休息片刻,完全没想到会有女人在家,有些疲倦的抬起头,脊背顿时一僵。
空气仿佛一下子就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
叶浅垂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琪琪我先走了。
你还要脸吗!
虽然叶浅已经竭力掩饰过那些暧昧的痕迹,霍思琪还是眼尖的看见了她锁骨上方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
她眼底的火苗缓缓跳跃,死死盯着叶浅的脸:当初是你自己要离开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叶浅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任凭霍思琪目眦欲裂的将她推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你害得爸爸去世,害得大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为什么还有脸待在景城!你知道二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脊椎被撞击的痛楚全然不如此刻心里刀割一般的疼痛,叶浅看着霍思琪沾满泪水的脸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缓缓流下两行温热的泪。
我本来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会变成二嫂,我们可以一直待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突然有一天你的家人要带走你
霍思琪已经有五年没有如此肆无忌惮的哭过,当年霍家大厦将倾,她不得不放弃自己想学的美术专业去学传媒,帮霍司弘慢慢掌控一盘散沙一样的霍氏,每天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大哥掉泪,却连声音也不敢发出!
琪琪,对不起,对不起
叶浅下意识的抬手抱住霍思琪,本来以为会被推开,却没料到霍思琪紧紧的回抱住她,伏在她肩上哭得浑身都在发颤:我真的想相信你,你知不知道恨你是多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呢?
叶浅怔松的抱住霍思琪微微发颤的脊背,缓缓握紧了拳。
霍思琪似乎是累坏了,哭了很久,趴在叶浅的肩上睡了过去。叶浅小心翼翼的将她拖抱到沙发上帮她盖好了毯子,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叶浅看了一眼那个号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抬手接了起来。
叶小姐,您让我们查询的那封信的来源已经查到,是景城郊区一个叫牧野村的地方,是个没有开发的山区,只有一家邮局。
叶浅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机,回景城之前她就委托了侦探去查那封信,到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尾款我会马上转给你。
她抬手挂掉电话微微定了定神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紧紧握住了拳。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霍家,那件事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急匆匆的走下楼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指明了位置,从市区平滑开阔的车道开向崎岖的山间小路,司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前方:小姐,前面的路车子真的开不进去了,但是离您所说的目的地只有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谢谢你,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叶浅冲司机微微笑了笑付过钱走下了车,微微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山路。
她在景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居然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寄那封信的人究竟是住在这里,还是特意跑到这里寄信想要掩盖行踪?
她照着手机上的导航慢慢朝着那个目的地走过去,路变得愈发难走,从泥泞的羊肠小道变成了陡峭的山路,叶浅抬手擦了一把汗,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身影正悄悄跟在她身后。
应该就是在这里有一条分岔路,为什么会是悬崖呢?导航出错了?
叶浅有些疑惑的拿出手机低头看向屏幕,后背却突然被人重重一推,脚下一个踉跄,径直朝着悬崖下面摔去。
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摔裂了一般疼痛,叶浅的视线被额前不断渗出的鲜血糊住,逐渐变得模糊,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亮,她下意识的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喂,救
叶浅,你胆子很大,居然一整天都不联系我。
霍司弘径直打断了她,声音森冷含怒。
他满以为叶浅醒来会联系他,却不想一整个上午都没有消息:我可以对昨天的事情负责,你还是能成为霍太太,但五年前的事,你必须给霍家一个交代!
叶浅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手指慢慢失去了力气,听筒撞在碎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霍司弘蹙了蹙眉:叶浅?
电话那一头再也没了回音,霍司弘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抬手点开电脑上一个许久没有启用的标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银白色的跑车风驰电掣的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手机上的那个红点近在咫尺,但霍司弘下车喊了许久也无人回应。
再走下去就是悬崖,难道
霍司弘的眼神骤然一冷,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森寒。
哥!她怎么样!
霍司弘目光沉沉的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叶浅,眼神冰冷,却骤然被一道疾呼打断了思绪。
霍思琪急匆匆的跑进来,眼里包着晶亮的泪: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
她离开家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
霍司弘慢慢走出房间,目光缓缓落在隔壁霍司蕴房间的门上:是一个侦探事务所,说叶浅回国之前委托他们查询一封信,而我的助手在她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张被精心折好的信件,上面没有落款和日期,只有非常简短的一句话。
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