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务室里出来,安暖和刘长安一起回体育馆收拾东西,安暖换了衣服,黑色的运动短裤,边沿有紧裹着肌肤的束边,即便动作幅度很大,也不至于走光,白色的女式衬衫,披上了校服外套,女高中生的活泼与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大部分漂亮的女生,在如何搭配和打扮自己的天赋上都点了九十分以上。
刘长安站在女更衣室外,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还笑!”安暖横了刘长安一眼,脸颊上有着淡淡的晕红,受伤的鼻子里发出闷闷的哼声,此时此刻她最想抬腿一脚横扫,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估计他还是笑的出来,安暖想象了一下刘长安被自己横扫在地的情景,很大的可能性是他先在地上躺一会,可能还会调整一下姿态,依然看着她流露出没脸没皮的笑容。
认识已经三年了,想到这里安暖有些淡淡的感慨,对于十八岁的少女来说,除却毫无印象的婴幼儿时期,渐渐对于自己的生活有所多愁善感的年岁也不长,高中的三年算是很重要的一段时光了。
很重要的时光里,遇到一些感觉特别的人。
“今天丑大了,估计已经有人拍了照片上传到微博上去了。我妈妈知道了,又得骂我。”安暖知道刘长安不是故意的,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妈妈的态度特别烦人,总是要求她维持一种完美的形象。
至于刘长安……安暖不指望他会深刻内疚,因为按照她的了解,在刘长安眼里这分明就是她拿脸去撞他的球,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我昨天赚了两百块钱,请你吃饭吧。”刘长安想了想说道,他发的弧线球,原本只是吓唬下安暖,因为那个球本来应该在她身前划过,结果她却跳到了球的飞行轨迹上去了。
终究是出了不少血,即便是她自己拿脸撞球,刘长安也愿意表达一下安慰。
“好啊。”安暖脸上流露出甜甜的笑容,只是牵扯到了鼻子,一下子就让笑容变了形。
“看来只能去喝粥了。”刘长安依然笑着。
“不行!”安暖生气地说道,“我要大吃大喝,让你大出血,把我出的血补回来。”
刘长安觉得女孩子很可爱的地方在于,她们上一刻还能给你很好看的甜美笑容,下一刻生气的态度又那么自然,无缝转接。
人生的长河中,多姿多彩的女孩子,犹如历史终将会将其湮灭的浪花,最终会消散于无形,可若没有这些浪花,长河再长,也终究太过于死寂。
两个人走出门,夕阳斜斜的还没有落下,影子拉的很长,校园的喧嚣是一种缭绕不去的嗡嗡声,不似蚊虫,却似忙碌的蜜蜂,让人知晓花,微风,蜜的情景,从而不至于厌烦,反而会生出几分享受出来。
刘长安记得有人曾经也有过七十二名弟子,只是那时候不曾有如此规模庞大的学校。
“刘长安!”
声音中带着迫不及待的愤怒,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对象,刘长安抬头望去,只见学校篮球队的队长,高二年级的陈昌秀正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陈昌秀身高一米九八,哪怕是去打职业比赛,这身高和雄壮的身材也足够了,他站在刘长安身前,犹如铁塔一般虎背熊腰,投下的阴影遮掩住了刘长安脸上的笑意。
“安暖的鼻子是你弄伤的吧!”附中再大,也不过是一所高中,更何况事故的主角是安暖这样的人气美少女,作为追求者,也是许多人眼里和安暖天生一对的男主角,陈昌秀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质问着刘长安,却心疼地看着安暖。
“关你什么事啊?”安暖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跳起来用脸撞球,却很不耐烦陈昌秀的语气和神情,让她感觉很尴尬。
鼻子受伤了,刘长安没心没肺的笑,陈昌秀心疼的眼神,安暖却对后者心生反感,对于女孩子来说,莫名其妙的关心和自以为是的心疼并不感人。
陈昌秀怔了一下,却转过头来瞪着刘长安,“既然是你让安暖的鼻子受伤,你也得付出点代价。这么着吧,我把球丢过来,你伸手挡也好,拿脸撞也好,挨这么一下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有病吧?”安暖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昌秀,都是学校里一些人起哄,老是把她和陈昌秀扯到一起,让陈昌秀自以为他对安暖有着某种责任和立场。
“你别护着他,他都能往你脸上砸球,我不能往他脸上砸一下子?”陈昌秀看到安暖维护刘长安,心中醋意翻滚,他知道安暖经常和刘长安放学一起走,只是自己作为住校生,实在没有这个机会,白白给了他们两个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
“好。”
安暖还想让陈昌秀打消这个注意,刘长安却点了点头。
“他用的是篮球!”安暖有些急,在体育馆里刘长安伸手接球是挺帅气的,可是这是对陈昌秀耍帅的时候吗?篮球可比排球重多了,更何况是陈昌秀出手,一个不小心把脸都给砸变形了一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安暖还待说什么,刘长安却伸手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伸向前方。
陈昌秀竟然偷袭,没有等刘长安做好准备,趁着安暖在和刘长安说话,一出手就将篮球狠狠的砸向了刘长安。
他很有把握,这么近的距离,刘长安就算是能像猴子一样蹦达也避不开,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刘长安的鼻子也砸的血流满面。
“啪!”
篮球和手掌撞击,发出沉闷而充满撞击力的声响。
陈昌秀目瞪口呆,篮球竟然被刘长安稳稳当当地抓在了手里,安暖吃惊地看着刘长安,对于他来说,似乎不管是排球还是篮球,都没有什么区别。
刘长安松开捂住安暖嘴巴的手,双手握球,远远地投了出去。
“哐!”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篮球的影子划过了球场,越过了活跃的,起跳的,发呆的许多人,稳稳当当地落入了篮框,转了几圈后落了下去,在地面上一弹一跳。
就像陈昌秀的心一样,砰砰跳动着,他觉得自己被刘长安羞辱了,就像一个班级第一正得意于自己的成绩,年级第一的突然跑过来给对方看自己的分数。
“有点巧。”刘长安拍了拍手掌,拉着怔怔出神的安暖离开了。
走了好几步,安暖低头看着刘长安牵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修长而白皙,是人们印象中适合弹钢琴的手,这样一双手应该能演奏出动人的乐章,却没有料到他能抛出完美的曲线。
而且,他的手暖暖的,让安暖感觉有一种温度暖暖的传递上来钻入她的心里似的。
“你刚才往我手掌心里吐了口水?”刘长安放开了安暖的手,疑惑地回头。
“呸,我又不是神经病。”安暖用力瞪着他,早知道他有这唬人的本事,白担心他了。
“陈昌秀是有点神经病,这人颧骨高耸,形如刮刀,内心刻薄。眼突睛露,眉毛杂乱,一般这种面相的人性格暴躁,自控力低,容易大打出手,是非不分,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就喜欢拳脚相加。”刘长安认真地对安暖说道,“你将来要是和他在一起,可得小心了,我见过很多这种面相的人,都喜欢打老婆。”
“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安暖不可思议地说道,“我又不喜欢他。”
“不是都说你和他是一对吗?”刘长安疑惑地看着安暖。
安暖继续用力地瞪着他,渐渐有些被气到的样子
“开个玩笑。”刘长安笑了起来。
“我……我掐死你啊!”安暖气到无奈,伸出手来捏了捏刘长安的腰。
刘长安只是觉得有些痒,扭头看了一眼安暖,她又笑了起来。
五月之后便是六月,剩余的时光不多,不和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