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一把抱住呆傻中的牧九大腿,小脸摩擦着很似亲昵,又回头对妈妈呼唤:“妈妈,快来呀,爸爸在这里。”
妈妈?!
牧九顿时像被一棒打蒙,只感一阵晕眩,夏清已为人母?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思思别乱叫…”
夏清回身,本以为女儿又一次乱认父亲,却猛然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顿如风中残柳般一阵摇晃,若不是忙扶住身旁汽车,险些就要跌倒。
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
没错,该死的,就是他!
说不出是思念,还是愤恨,直直望向牧九,眼前一片水雾,泪水已止不住狂涌。
此刻牧九的眼中,也只有那个几欲令自己相思成疾的玉人儿,还是那样的美艳绝伦,却又恍如隔世。
若说六年前的她,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清新柔美,那么如今的她,却似盛开的牡丹,成熟端丽。
但无论往昔今日,她就在眼前,我牧九的女人!
轻抬双臂,铁躯颤抖,牧九终于艰难开口:“清,我…”
“啪!”
本想着久别的爱人会飞扑入怀,不想迎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捂住脸颊,牧九愕然惊诧,不知自己哪里做错。
“不许这样叫我,你不配!”
夏清冷若寒冰,一口贝齿几欲咬碎。
“妈妈,不许打爸爸!”
思思突然张开两只粉嫩藕臂,气鼓鼓的挡在牧九面前。
“爸爸…”
低头看去,想到女孩一直管自己喊爸爸,再想到她与自己的容貌相似,牧九顿时恍然,犹如喜从天降,抱起思思,急声问道:“清,她…她几岁了,是我们的…”
“不许碰她!”
夏清却一把夺走,紧搂女儿娇喝:“她是我女儿,跟你没关系!”
“怎么可能?”
牧九忙急声道:“清,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
夏清娇声断喝,几乎是嘶声大喊:“六年了,你背叛我走掉,像丢掉一块破抹布一样扔下我,就此死无音信。
你可知,六年里我忍受了多少屈辱、讥笑、嘲讽?
没关系,只要有女儿,我都可以挺过来,我只当你已经死了。可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想继续伤害我?还想伤害我的女儿吗?
牧九,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我女儿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夏清激烈的斥责与警告,令牧九如坠雾中,痴呆呆问道:“清,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时背叛过你?”
“混蛋,还想狡辩吗?”
夏清回身入车,再出来手里多了一叠照片,呼的一把朝着牧九扔去:“你自己看!”
照片漫天飘散,又纷纷落地,牧九诧异的低头看去,立马呆愣。
满地的照片里,是在一家情侣酒店外,六年前的牧九,身旁立着一名妖艳女子,那女子或抱或搂,与他异常亲热。
牧九一脸惊愕,急忙问道:“这…这是谁给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夏清的泪水再次滚落,指着一地照片喝问:“牧九,你敢说照片里的人不是你?”
“是我,可…”
“好,承认就好。”
不给解释的机会,夏清泪流满面,却又悲苦笑道:“牧九,你背叛我,干了这等龌龊事,更从此与那脏女人私奔消失,使我受尽侮辱。
如今,你还敢回来?是被那脏女人抛弃了吗?还是把我给你的钱挥霍干净了?
告诉你,我夏清不会再那样傻,不会再被你欺骗。六年前,你就已在我心中死掉,六年后,你对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记住,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最好滚出银海,滚的越远越好!”
说完,再不给牧九任何开口的机会,夏清抱着女儿上车,如疾风般驶去。
寒风中,漫雪下,牧九痴傻许久,这才蹲下来,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照片,心中也逐渐明了。
六年前的他,一事无成,身为一个上门女婿,全赖夏家养活,自然也就被夏家百般看不起,忍受着千般咒骂屈辱。
但夏清对他一往情深,更相信他不是池中之物,拿出自己积攒的三十万交给他,让他创业。
可牧九才取出钱,就接到岳母电话,约他在一个情侣酒店外见面,说有事要谈。
岳母相邀,岂敢不从?
牧九在酒店外等候,却突然冒出个妖艳女子,与他百般纠缠,又搂又抱的拉扯他去酒店。
刚开始只是耐着性子好言推辞,后来纠缠的紧了,牧九恼怒的将女子赶走。
这时岳母才露面,一见面又是一如既往的讥讽咒骂,最后还说牧九是靠夏清吃软饭的窝囊废,并将那三十万强行要去。
最后,岳母又突然换了态度,一副苦口婆心模样的劝牧九,说他若真有志气,就该靠自己闯出一番名堂,好叫夏清以他为荣。
还说西境战乱,正是大好男儿立功之时,撺掇牧九从军。
牧九心动,本想与夏清辞别,却不想岳母说,夏清一定不肯,让他尽管去从军,她会代为告知。
就这样,牧九才踏上沙场,凭着为爱人争荣之动力,仅凭六年,创下“战神”之赫赫威名。
而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岳母拆散他们的诡计。
坐进越野车里,胸中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久久难熄,无边杀意漫布而出。
“唉…”
却又一声长叹,想到夏清,想到才刚见面的女儿,牧九强压怒火,毕竟是爱人的母亲,是女儿的外婆,他如何下手?
但是,这被泼了六年的脏水,这天大的骗局,他必须澄清。
一脚油门,牧九极速驶去。
再次回到高档住宅大楼下,才刚停稳,却见夏清抱着思思从楼内走出。
思思的小脸已经清洗干净,还换了一身俏丽的新衣,夏清也换了一件束腰毛领大衣,匆匆上车离去。
来不及多想,牧九赶忙驱车跟上。
车子停在了一家高档饭店的停车场后,夏清牵着思思直奔饭店大门。
牧九刚想下车,却看到饭店门口有一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朝着母女招手。
母女来到男子面前,男子竟张开双臂抱住夏清,稍有埋怨道:“怎么才来,大家都在等着呢?”
见此情景,牧九一怔,心里隐隐一痛,不知夏清与那男子什么关系。
夏清此时还深陷在又遇牧九的彷徨与伤感中,没有反应到男子抱住了自己。
不过那男子抱了夏清一下,却又一把抱起了思思,含笑说道:“叫爸爸了吗?”